就在此時,陰羅盤天池中的紅色小‘陽魚’
突然遊動,魚嘴的位置剛好對準死門的位置。
九死必有一生!
當下我們大喝一聲:“生死關頭到了,跟著我全力衝,無論路上遇到什麼都不要慢下來,更不要停,誰停誰死!”
說著,我便向站死門的位置轉身衝過去,在這轉身的瞬間,身後鬼哭狼嚎,如有無數陰魂追了上來。
身後的人不敢抬慢,鼓足勁往前衝。
就在此時,突然聽聞啊的一聲慘啊,英叔好像被什麼東西絆倒了,隨便便聽聞:“少將軍、三哥,彆回頭管我,腿的舊傷發作,被小鬼纏上了。你們快跑,快跑…”
突然間,一股吸力迎麵而來,將我們吸了出去,而英叔卻永遠留下了。
隨後陽魚歸位,遊回了天池中央,同時一股清風刮來,帶著濃濃的濕氣。
呼的一下,白犀燭被吹滅了,終於衝出幽冥道了?
回過神來後,側頭一看,竟站在了山洞入口,外麵還停著一艘觸礁而傾側的貨船,再轉一身,身後是洞壁。
而張漢卿等人也相續從洞壁裡衝出來,最後一點數,真的少了英叔一人。
“怎麼會這樣?英叔呢?”張漢卿無法置信地摸著洞壁,誰能相信自己直拉穿牆過壁,從洞壁裡走出來?
最後張漢卿揪起我的衣袖怒問道:“英叔呢?你們英叔藏哪去了?快找家夥來,就算把這山挖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一把推開張漢卿,喝道:“夠了,你瘋夠沒有。英叔不是被卡在山裡,而是迷失在幽冥路,死門一開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長留陰間,這事情誰都不想。”
一下子失去了諸多手足部下,這種打擊也不是誰能承受得了,我理解他,所以沒有說再多的話刺激他。
幽冥路即能通往陰間六道,也能通往還陽之
路。死路既通往死亡,同時也是最近的生路。
張漢卿近乎失控,又再撲上來抓著我的衣領,怒吼道:“他娘的,早知道就不讓走你這條死人路,全力一拚或許誰都不用死。”
誰想死人?我拍開了他的手,說“你知道這死人洞裡倒底有多少人來這裡等死嗎?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憑我們這點能奈,想從萬屍叢走闖出來,所有人打光了都出不來。這已經是最安全最近的路了。”
林三爺等人怕我們兩兄弟會為此而翻臉打起來,連忙上來勸架。
人要是心裡痛起來無處發泄時,會瘋掉。或是許就是張漢卿唯一的發泄點。
一直麵壁沉默哀悼的智叔大吼一聲:“夠了,你們鬨夠了沒,現在安全了嗎?隻是從裡麵逃出來了而已,那些該死的人頭甕還在外麵等著我們出去呢。”
他話音剛落,洞口外陰風呼呼,仿如應了智叔的話,如有聲音在外麵陰森森地說道:“一甕九命,三甕二十七命,若是剛才你們把他交給我,不就沒
事了,何必呢?”
隨後又響起喋喋鬼笑:“還差一個人,倒底誰來償命呢…”
細細一聽,外麵隻有呼呼的風聲。
與此同時,山洞深處傳來嗷嗷的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死人洞裡的東西要跑出來了。
我一把推開張漢卿,說:“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先安全離開這裡再說。”
在剛才逃命的過程中,林少爺叔侄和智叔身上的傷口重新裂開,不斷滲著血。
特彆是林少爺,他傷得最重,肚子有道傷口,腸子跑了半截出來,又被我塞了回去,然後一把抱起他,說:“走。”
不一會,幾人就爬回了貨船上,正要跳回官漕船上時,林少爺突然跪倒在麵前,說:“小閻王,人在貨在,貨在人在,要是貨沒了,人卻回去了,我如何麵對林家上下,如何麵前熊大帥,前方的護國勇士們正等著這批火器,請您再次大顯神通,保住這一船貨,我林家永生永世記住您的恩情。”
這船已經擱在了暗礁上,沒撞沉已經是奇跡,本想著等他們安全脫險後再派船回來取貨,可心下一想,誰敢進來這裡取貨呢?
那叫來送命。
漕運體積隻有貨船的一小半,用這艘船拉貨出去不現實,光是搬也在時間。
眼下最缺的就是時間。
死人洞裡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大,眼看就在爬出來了。
此時沒有猶豫的餘地,也沒有準備扶乩請神道具的時間。
腦子裡突然想起陰羅庚八法中的開玄關請陰靈之法,然對智叔說道:“快去把船艙門關上,人不能呆在裡頭,我要開玄關請陰靈。”
說著就將一把紙錢遞給張漢卿,說:“一會玄關開了這後,燒紙錢,五張五地燒。”
他雖然心中還有哀傷要牽怒於我,卻會審時度勢,而且兩人也有了一定的默契,接過那把紙錢便嗯的一聲答應了。
船艙門關上後,我便坐在門外一丈前,陰羅盤放於膝上,腦子不斷演練著開玄關請陰靈的法門。
以前沒有陰羅盤,跟本沒練過這些法門,現在被逼著臨時抱佛腳,不免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