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重新化作人形,盯著智叔陰森森地說道:“一甕抵九命,撞破了三個甕就是二十七條命。老三,還差一個就夠數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不來你下來陪我們吧!哈哈哈…”
陰森的笑聲在山澗間回蕩著!
這惡靈說得沒錯,哪條船上的人撞破了人頭甕,就認定了哪條船上的人,不然逃到天涯海角也得追上去,而且會連累更多人。雖然此時有刀仙護船,但刀仙能護多久?除非他們不下船。
智叔卻是怒了:“你娘的,是你們自己碰瓷碰撞的,又不是我們撞的。”
甕中惡靈隻想討替胎,早日轉生,不撞瓷有人敢撞麼?
此時我想到了上次四爺使的替死術,但眼下找不到替死的公雞,想了一下,便對那隻惡靈說:“
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立個規矩,你們贏了,隨便挑個人拉走,要是你們輸了,就放過他們,如何?”
既料老葉笑道:“我知道你是誰,小閻王胡河生,有些小手段,也知道你上次耍了些小計謀逃過一劫,但是這一次,你得問問他們答不答應。”
說罷,水底上浮出了三個被撞破的人頭甕,甕中的人頭一個個瞪著船上的人,腐爛的臉皮上竟露出一絲詭邪的笑意。
頓時間陰風呼呼水氣彌漫,仿如有萬鬼在呼嘯:一甕九頭,三甕二十七命,還差一個,拿命來…
甕裡的腦袋竟然飛了起來,圍著貨船打轉,就是不敢撲下來。
他們不衝上來,卻可以讓水裡的漂子們送死,不斷地衝擊貨船。
貨船有刀仙護船,靠近貨船三尺內的漂子都被削成兩半。刀仙雖厲害,卻非無窮無儘地削下去,也需要耗刀仙的法力。
死人峽的水底下有多少漂子?我想不會比萬仙墳少,每年來這裡等死的人少說也有三四百,特彆
是近幾年天災兵禍不斷,哪個做父母的想連累兒女?乾不動地裡的活了,又混不了半口飯吃,這裡便是最後的歸宿。
那些受不了饑餓折磨的,都投河痛快了。
死在這底下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真要是沒完沒了的,大羅神仙也得耗死,更彆說區區一個刀仙了,她也得靠法力來護船
逃不是唯一辦法,不討夠替胎,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逃不掉就隻能拚麵了,但絕不能在這拚命,因為這的漂子實在太多了。
我一拍船沿,惱道:“他娘的,等了到死人峽,到了長江上再收搭你們。”
說罷,便對智叔張漢卿說:“快,你們去把帆揚起來,我要使法術把船吹出去。”
兩人立即跑去揚帆。
可就在這個時候,呯的一聲,一個人頭甕快速地撞在貨船上,成功碰瓷撞破了甕子。
這可將船上的人嚇了一跳。
“你大爺的,還有完沒完,碰瓷上癮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接連呯呯兩聲,又被成碰瓷撞壞了兩個人頭甕,二十多個人頭浮在水麵上,耳邊宛如聽聞無數的怨魂來索命:一甕九頭,一頭索一命…拿命來…
細細一聽,又沒有什麼聲音,隻有二十幾個人頭在水麵上飄著,腐爛的眼窩裡似有一雙雙怨毒、陰邪的眼睛在盯著船上的人看。
明明聽不見任何聲音,卻有無數個聲音在腦子裡竊竊私語,不斷地折磨著你。
人頭甕果然邪惡可怕,近三十個人頭同時叫魂時,神仙也受不了。
我忽然聽聞小姍的叫喚聲:“河生,河生,你在哪,快來救我,劉富貴他要將我…”
“小姍,彆怕,我在…”我正要回應時,突然劇痛鑽心,在這緊要關頭,再一次被紅袍小痛咬醒,他的牙齒利,雖然沒有毒,被咬一口卻劇毒攻心。
我有紅袍小鬼護身辟邪,漢卿他們卻沒有。
一個個都已非童子之軀,更容易招邪。
我還沒緩過勁來,就看見林少爺叔侄搖搖晃
晃地來到船邊,傻笑兮兮道:“奶奶(娘),我下來找你了。”
鬼叫魂喚醒的是心裡無法忘卻的執念。
老話說執念成魔,此時他們均已著魔,就連張漢卿和智叔也是,都一隻船踏在了船沿上,準備跳下去了。
我想了不想,掏出陽羅盤,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陽羅盤上,大喝一聲:“羅盤一響,天下清明。”
這一下用上了虎妖過繼給我的七百年的道行,立即金光大作,啪的一聲,如同撞響了一口老寺銅鐘,發一聲鎮魂巨響:哐…
鐘聲在山間回蕩,同時聽聞一陣慘叫,如有億萬怨魂慘叫,頓時震散了盤鋸在頭頂上的無數怨魂,將他們震到魂飛魄散。
而那二十七個腦袋則化成一灘濃水沉入水裡,河底下的漂子也向死魚一船,一具具從水低下浮了上來,個個臉朝天,一動不動,徹底變成了一群死人。
想不到這陽羅盤也是一陽厲害的法器,隻是以前道行太弱,使不出它的神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