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奇
什麼,鐵頭龍王?這地方並不適合鐵頭龍王修練,它怎麼跑到死人峽裡來了!
又是啪的一聲巨響,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被掀了起來,重重地打在船尾上,將船打得老遠。
不對,我感覺這鐵頭龍王這一次的攻擊目標不是我們,而是後方的另一個目標。
我立即奪過探照燈,往江麵上照了一下,果然,竟發現在船的殘骸推了過來。
咦,水裡還有個人拚命往貨船這邊遊,我想也不想,將一條繩梯扔下水麵,說:“兄弟,快爬上來。”
那人遊過來後,順著繩梯就爬了上來。
我這才看清楚此人的樣子,不禁大吃一驚,原來是那位擺渡人,被打翻的應該就是那般擺渡船了。
此時張漢卿也認出了他。
擺渡人的臉一片灰青,就像長滿是屍斑。他嘿嘿地笑了兩聲,說:“奇怪麼?”
隨後他拱了拱手,說“在下三峽送生擺渡人伍六奇,見過小閻王,待有命離開後,請待我向閻四爺問好。”
“閣下了我老爹是朋友?”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伍六奇。
他聲音有些陰冷刺耳地說道:“走屍運冥,陰活三十六行皆兄弟,而且咱們都是在這一帶水域撈活混飯吃的,又怎會不認識?雖然友誼不深,倒也見過幾次,一起喝過兩回酒。”
說著,就奪過我的腰間的牛皮水袋,打開塞子聞了聞,那張陰側側的死人臉終於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香,我有多少年沒喝過五十年陳的‘一杯倒’了?沒個兩百年,也有一百五十年了吧。”
這當然香,是臨出船時,林員外從名下酒莊地下挖起來的五十年陳酒,這酒之烈,最適合給撈陰活的人喝來辟陰穢,普通人喝一下酒氣就有五分醉了。
出來時隻倒了一水袋,還有大半壇等著我回去慶功。
此時伍六奇就像得了世間第一珍釀似的,喝得津津有味。幾口陳年烈酒下肚,他身上間冒出滋滋灰煙,這就是常年‘送生擺渡’沾上的死氣。
這擺渡人說自己已有一兩百年沒喝過如此陳年烈酒,他到底有多老了?是人還是鬼?
四爺居然連這等詭異離奇的朋友都有。
我突然回過味來,說:“前輩,按理說,你道的道行應該很高深,這一片水域應該沒什麼鬼怪敢攻擊你才對,現在怎麼會弄得如此狼狽。”
伍六奇一口氣乾掉大半袋酒,長舒一口混濁穢氣,然手才嘿嘿一聲冷笑,說:“若是長江裡的山精水怪倒是不敢招惹老子,問題是攻擊我的是不知從哪兒遊過來的黃河鐵頭蠻,這堪可比長江蛟妖的狠家夥。而且術有專攻,老子隻擅長對付陰魂行屍,對付這等凶猛的妖物倒沒多少能奈。”
他口中的黃河鐵頭蠻正是鐵頭龍王。
話音剛落,又是啪的一聲響,一條通體漆黑巨大大的魚起水麵,一尾巴抽在船尾上,頓時碎屑飛濺,船被拍飛了五六十丈。
這還沒完,又是嘩啦一聲高高躍起,準備再次向貨船拍下來。
張漢卿雖沒有什麼道行法術,卻一路來跟著我降魔除妖,早有了經驗,此時向著我們大喝一聲:“快,上格林火炮車,一人一架,推出去轟死它。”
智叔最先反就過來,跟著張漢卿就衝進船艙裡拉家夥。
我和林家叔侄也跟進去幫忙,推了三架格林火烙
車到船尾。
眼看鐵頭龍王躍起水麵,又要一大尾巴抽過來。
這可是能扛衡長江蛟妖的黃河霸王。
說時遲那時快,張漢卿大呼一聲:“開炮!”
隻見他和智叔兩人快速搖動著加特林炮後座的搖巴,頓時間火舌獨吐。
突突突突突…
彈殼飛濺,掉落在地上時叮叮當當地響,林少爺也有樣學校,對準鐵頭龍王就搖動手把。
格林炮共有八根旋轉炮管,搖一圈後座手把連射八發,據張漢卿說,這種子彈一顆能打爆一塊一寸厚的磚頭、打穿兩寸厚的鋼板。
這鐵頭龍王的鱗甲再硬,硬得過兩寸鋼板麼?
三把可怕的火舌對準鐵頭龍王打。
刹那間血肉飛濺,無數顆子彈在它的尾巴上、身上,魚頭上炸開了花。
智叔此前說過,格林炮十秒爽,爽完之後乾不掉敵人,就要被彆人爽回頭。
十秒過後,果然打完一匝子彈。
啪的一聲,鐵頭龍王終於掉落在水麵上,順水而漂。
再用探照燈一照,看得讓人毛骨悚然,稱霸黃王水域無數年的鐵頭龍王竟然被三架格林炮車打碎了大半個身體,連內臟腸子都炸出來了。
擺渡人伍老奇看著那具破爛的魚屍,又瞄了一眼那三門格林炮,嘖嘖兩聲,陰森森地說道:“額滴乖乖,難怪義和拳的陰門陣都頭不過八國聯軍的西洋炮,一顆子彈就能將這些娘門的小妖洞給轟碎了,估計連兩千年道行的蛟妖見了這玩意都得撞頭跑。”
張漢卿掏出一根煙,靠在一根炮管上,滋的一下點煙了,然後遞給伍老奇,說:“這是德國佬的戰場神兵,彆說區區蛟妖,神仙來了都能將他掃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