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到,大地陰氣漸生,陽氣漸衰,恐怕要大白天鬨鬼禍,便問道“鎮上的人通知到多少了?”
林氏老執事歎了口氣,有些惱怒地說道:“唉,都知會了,卻隻有咱們姓林的一半人響應,其餘三姓都不相信,一口咬定這是林大爺出錢串通我們騙他們的惡作劇。還把我們趕了出來,哪涼快上哪坐去。”
至於其餘的林氏族人,都覺得不可能,誰會
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一至認定那是林大爺想報複他們的惡作劇。
再說,頭頂上憋的那場雨就快要下下來了,在大雨之下舉鎮遷移?這不開玩笑麼?
時間已無多,既然其他人都不聽勸告,我們沒義務留下來陪著一塊送死,便火速趕去趕碼頭。
張漢卿和林少爺兩人正在碼頭上組織人員排好隊列,而張懷姍則在勸說著圍在一邊看熱鬨的人,讓他們趕緊收拾好東西,來這排隊。
來看熱鬨的人多,占了鎮上五六成的人,真正相信接下來會出事的人連一成都不到。
甚至還有人對張懷姍冷嘲熱諷:“開玄關覓陰路?彆開玩笑了,你姓胡那小子是神仙麼?除非是閻四爺親自來勸說,我就相信。”
“就是,江麵上和山上的霧不就是大了點麼?就怎就說成鬼霧封山百鬼屠鎮了?笑話,老子這就上山打隻兔子下來給你們看看。”
登龍鎮碼頭就建在鎮東頭,依山而建,往東邊走,出了碼頭就有一條上山的路。
說罷,那個姓許的高瘦漢子就扛著把獵槍離開碼頭,走上這條山道。
其它圍觀的人,也權當看熱鬨。
吃瓜群眾不嫌事大,噓聲一片嚷道:“小閻王呢?不就是個到水裡撈死人賺死錢的窮要飯麼?牛皮吹得那麼大,讓他出來表演一個表玄關覓陰路的絕活唄…”
這話一出,頓時惹來一陣嘲笑。
此時,我和林執事等人已經回到碼頭,他們所嘲諷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你們這些人,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小姍氣得直跺腳,指著周圍看熱鬨的人,情緒一激動,差點又要暈厥過去。
我一步上前,將她扶入懷裡,說:“該死的救不了,作死者神仙難救。時間不多,彆理這些人了。”
那些本來已經排好隊例的林姓族人受不了冷嘲熱諷和異樣的眼光,有好些人拖家帶口離開隊列,向那位執事不好意思地說了聲對不起。
“你們…唉呀…”
這位老執事在林氏宗祠裡的德望雖然高,也僅止而已,並不能命令得了誰做什麼事。
眨眼間,本來排來四五百人的,就剩下三百來人了。
那些旁觀起哄的人之中,有些人認識我,便指名道姓地要我表現一個,都當作是耍猴一般對待。
還是那句話,該死之人救不了,所以我沒跟他們計較這些,倒是願意留下來的這些人,天知道最後能有多少人活下來?
我來到眾人麵前,說道:“謝謝大夥兒對的信任,時間無多,咱也不廢話,一會上路後,從踏出的第一步起,不準說話、不說回頭、不準搭理身邊的任何人…”
鬼路莫回頭、莫應聲,應之必失魂。
我怕他們沒聽明白,又反複叮囑了兩次。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來到四點十五分了,我便轉過身去看像李大錘那邊。
他那邊也準備好了。
這裡已經被鬼霧封鎮,整個鎮都處地鬼打牆的狀態,若隨便找個方向離鎮,隻會迷失在鬼霧裡。
而且玄關已被鬼霧隱藏起來,想在尋到玄關的位置,就必須覓陰路破掉鬼打牆。
所為鬼打牆,其實就是被鬼吊尾打腦殼了!有臟東西一直跟在你身後,不斷地打你的腦殼,讓人失去方向感、腦子犯迷糊。
若是以前,我還沒有辦法破掉鬼打牆,這兩三個月來經曆的事多了,就算四爺不教,自己也摸索到破鬼打牆的辦法。
此時李大錘已在碼頭的東北角處,用摻了黑狗血的糯米壘了一個圈,他就坐在這圈裡,這圈的周圍放了六個鐵桶,擺成一個勺子狀的陣形,桶裡正燒著熊熊柴火。
李大錘的麵前還放著一盞蓮花燈,與那六個鐵桶組成七星陣。
他所鎮守的這盞七星燈就是七星之首‘天權’,所鎮守的生位也是此鎮的生位。
李大錘雖不再是純陽之軀,其血仍舊霸道,
如火燒天穹,讓他來鎮守生位,可邪魅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