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隱鎮
出了師請了仙,李大錘也行了拜師禮進了師門,以後就是同門了。
關係上是鐵哥們老大哥,師門輩份上卻是我的師弟,他是一萬個不情願地叫了我一聲師哥。
先入為哥嘛,這是曆來的規矩。
第二天一早,長江的水位下降了不少,白帝村的村民自發安排一條船送我們回去。
這離磁器口有五六百裡,漁船駛了三天四夜才算回到了瓷器口大碼頭。
瓷通磁,瓷器即是磁器。
傳說清未時,那會兒還叫瓷器口,之所以變成了磁器口,其中有段不知真假的故事。
磁器口這地,門前大河(即老巴縣人對長河的稱呼)上通滬州、宜賓,下達河北、河南。則旁是小河(即本地人對嘉陵江的稱呼),可上通陝西甘肅、及渠江、涪江流域各縣,下可通大河。
背後還有一條官道,可通巴縣各地、璧山、沿路各縣、乃至川西川南。
自清初以來,瓷器口就是個天然上巷,是南上北下大部分瓷器、茶葉、官鹽糧油、煤炭等商品集散地,特彆到了晚清,這地兒就更熱鬨了,成了瓷器重鎮。
全國最好的瓷器都在這售賣批發、集散。
前清未,瓷器口就已成了河運重鎮,瓷器比重占到了八成,還有一成讓‘生絲’占了去。
據說李鴻章的小兒子從法國回來,帶回了洋人的撚絲機,在瓷器口上劃了一塊地建工廠,叫金沙生絲廠,隻有年輕漂亮的姑娘家才能進工廠裡乾活,而且還得靠關係走禮。
這廠子建成後,李鴻章的小兒子又建了一座當地最大的碼頭,在提字造扁時,他寫錯了一筆,將瓷寫成了磁。
大碼頭建上後將其它碼頭給踩了下去,一家獨大,所有貨單都寫成了磁器口,叫著叫著,瓷器口
就變成了磁器口。
雖然不知道這故事的真假,有可能是以前的文人喜歡通假字,叫著叫著就變成了磁器口。但磁器口的大碼頭卻是南上北下第一碼頭。
磁器口除漕運發達,吃的更是讓人叫絕。其中最出名兒的當數毛血旺、千張皮、椒鹽花生、牛血火鍋,俗稱瓷器四寶,來了磁器口不吃四個寶,枉來此地走一遭。
說了漕運和吃的,更要提一提磁器口的前世今生。瓷器口在前朝前不叫瓷器口,叫白崖場,在為地理位置關係,宋明兩朝大肆在此建廟立觀,到了明未,這的寺廟很多,但到了清朝,不崇道也不禮佛,寺廟道觀大批減少,到了太平天國那會,更是被前朝毀掉不少,到了現在隻留下九宮十八廟。
要說這十八廟最出名的當數寶輪寺,傳說建文帝朱允文就在此寺隱修,所以瓷器口又有一個彆名:龍隱鎮!
終於回到磁器口了,一路上給李大錘講解了
有關於這的種種人文事跡,下了船後,深吸一口氣,無比唏噓地歎了一聲:“還是回家的感覺好。”
四爺在鎮上有套師門傳下來的老宅院,叫鎖龍居。他還買下了鎮外的一家義莊,所以我們平時很少在家住,要麼在義莊,要麼就在撈屍船。
“這就是磁瓷口的大碼頭?太他娘的大了。”李大錘下了船後,被碼頭上貨來貨來的景像震撼了。
想必大碼頭也受水災的影響,這段時間貨運量少了許多。現在大旱大水過去後,積壓成山的貨終於可以運出去了。
碼頭上人頭湧湧,最多的是搬運貨物的腳行。其次是上下船的渡客,不時不時似來小孩子的吆喝:擦鞋了擦皮鞋了,洋鞋油保證擦得錚亮錚亮的。
“賣香煙嘍,賣香煙嘍。香香牛紮糖口香糖,件件都是洋玩意。”
十幾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見到有客下船後,便圍了上來。她們脖子上都掛著一塊大木板,木板上
用釘了幾條木條,上麵擺著幾排香煙,還有口香糖、牛紮糖。
“老板,來包啥子煙唄,哈德門十元銅板一包,萬寶路二十元銅板一包…”
我們被幾個小姑娘圍住了,李大錘和獨眼彪眼睛都看綠,那哈啦子快流了一地。
隨後李大錘得知這些煙的價錢後,就咂了咂舌,他身上一個子都沒有,隨後就開始嘈嘈念道:“這些小姑娘一個個長得俏模俏樣,就是衣服爛了點。就上穿得再漂亮點,指不定就被迷了魂,砸鐵賣鐵也買一包來抽抽。”
獨眼彪卻是個懂行的人,說:“你知道啥,她們一家人,指不定就隻有這一身能穿出來的體麵衣服。稍有點錢的人家都不會讓女兒出來當賣煙妹。”
這到這獨眼彪便掏出兩枚十元麵值的銅板,對一個長得還可以的姑娘說:“給我來包萬保路。”
那姑娘立即歡喜地遞了一包上去,隨後又小聲地向彪哥問道:“大爺,需要點火不,我有火柴。
”
彪哥頓時目露一絲異色,抓了抓襠,問:“點根煙什麼價。”
那姑娘立即抓著彪哥的手,拉到煙板下擋著。
彪哥立即啐了一口,說道:“嗯,走,去火柴房,幫彪爺點個火。”
那姑娘頓時臉紅,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來害羞地對彪哥說:“大爺,請跟小妹來。”
彪哥回過頭來,春風得意地對我們說道:“小爺,四爺,大錘,咱們在就此彆過了,我要去火柴房去去晦氣,然後去找一位老哥們,等穩下來了,再去找你們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