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龍隱鎮(2 / 2)

說罷,就頭也不回,跟著這賣煙的女孩兒去了大碼頭最則邊,那裡有一排小船,這排船有三四個人守著。他們上了其中一艘船後,船艙才走出來另一個姑娘和一個男人。

那個姑娘扣子還沒扣好,露出半邊白脯,若

得下邊守船的人吹了一口口哨,吆喝道:“小梅,今晚給爺我喝兩口補補身子。”

這可將李大錘看傻了,指著那船,說:“小爺,彪哥不就買包煙麼?需要請個人到船上專門給他點火麼?這擺啥子闊氣嘛。”

我歎了一口氣說:“你沒發現碼頭上賣煙的沒有男孩兒?這叫火柴妹,她們賣煙時,會問客人需要點火不,這是暗號,她們點的不是煙火,而是男人身上另一根煙的火。剛才和彪哥在煙板下拉手勢,這叫比價兒,隻有做暗娼才會用的討價手段。而那碼頭角落裡的那些船,叫火柴房或是煙房。有專人承包下來乾,這種人叫夥頭。想來這賣煙的女孩兒,就得答應乾這個,點完煙後二八分,女孩兒二,夥頭八。”

剩下的都不用我多說,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明白了。

李大錘聽後頓時啐了一口,說:“他娘的,這些女的真臟,也真賤,二八分也肯乾。”

我瞟了一眼他,說:“人要是有活路,誰會

這麼乾?來這裡買煙的姑娘家,一家人就等著她買米開鍋了。但她們最後的下場,大多是死於梅毒、或是水銀中毒。”

李大錘又嚷道:“他娘的,他們一家夥就這麼窩囊廢嗎?有手有腳的不會種點田地嗎?”

“唉”我唉了口氣,說:“田地都在大戶人家手裡,能租得到田地種的佃農算是好人家了。沒田沒地的隻能乾勞力活,腳行最多乾四年就五勞七傷,六年不死也得家裡躺。”

說到這,我便想起了小蓮,要是她沒找到好人家嫁了,最後也得出來抽皮肉生意,因為她爹拉了二十年纖,早已五臟懼傷,拉不動了。

我不願意再說什麼,帶跟著四爺出了大碼頭。

四爺在這碼頭上還是有德望地位的,認識他的人都紛紛打招呼:四爺好久不見…

四爺雖沒回話,也都一一點頭回應。

剛出到大門頭,各種香味撲鼻而來。

出了碼頭,沿街都是各種叫買聲:抄手嘍、酸辣水粉嘍…

“來來來,牛血火鍋價廉又填肚子…”

叫賣的小攤子多,吃的人更是多。

南來北往的旅客、腳行、商人,大多都選擇在這裡就地解決肚子的問題。

李大錘看著這壯觀景象,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最遠的地方就是奉節縣。

可奉節哪比得上磁器口?

看著這滿大街的美味,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咕!

這段時間還真沒吃過一頓正兒八經的飯。

四爺瞄了我一爺,說:“走,去三德樓湊合一頓。”

今天回來的湊巧,正好是初六趕集。

每個地方趕集的日期不同,巴縣是二七,磁器口是一六。

所謂二七一六,即是日期的尾數,比如初二

、十二、二十二!

每到趕集,到磁器口混飯的三教九流特彆多,如鐵水火龍、唱大戲、演武行…

而茶樓裡必不可少的主不是評戲、蓮花落!

三德樓在大碼頭沒開之前就已經開了,是百年老字號,已傳了三代人。在大碼頭這一帶,蜂麻燕雀之人特彆多,卻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暗八門的人去哪混、怎麼弄都可以,千萬彆進三德樓。

因為這的袍哥多,聽說三德樓的老掌櫃就坐哥佬會的第八把交椅。

誰敢在三德樓裡亂來,不管你是誰,都得吃棗子。

所以三德樓是碼頭街生意最好的茶館。

一進三德樓,嗒嗒嗒的蓮花落鑽進耳朵,一個八歲小胖子與和一老頭子對簧,數得是那個好。特彆是小胖子,一張嘴巧如簧舌,一唱一數,最後數到老頭子對不上話來,氣得老頭子吹須瞪眼,茶樓裡的客人卻是一片喝彩聲:“好,數得好!”

老頭子見好就收,拿著個破碗上去討賞。

看戲叫好的人多,肯打賞錢的卻少。

“客官,我們爺倆沒米開鍋了,還行行行好…好人一生平安。”

老頭來到我們跟著時,四爺隨手就是幾個銅板放下去。

他得了賞錢後,頓時眉開眼笑,說:“謝謝四爺您的賞錢,老哥我這就讓小崽子給你評一段朱隸逼位朱允文的戲文。”

這個戲,在磁器口家喻戶曉,因為相傳朱允文最後在寶輪寺隱修,這才有了龍隱鎮的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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