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誰留下誰埋單。”我說道。
李大錘頓時彈了起來,極之貪心地拿了幾張飯,嘴裡咬著大雞腿,還抓起一壺酒,說:“走,瞧熱鬨去。”
瞧著劉太奇那奇異的眼神,我很想說:我不認識這貨。
我們趕到大碼頭時,本來還熱火朝天地扛著活的腳行都圍在一艘大船外,聽著船上的哀吼聲,卻沒幾個人敢上船去瞧瞧。
此時船上走下來一個背著藥箱的大夫,後麵跟著四個人,起中一個肥頭大耳的,追上來想拉大夫的手不讓走。
“大夫,大夫,你就想辦法救救人侄兒吧,他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那大夫一把耍開胖中年的手,說:“彆碰我,早知道得的是這鬼玩意,老夫就不來了,我還想多活幾年抱孫子呢。”
說罷,大夫已下了船,擠進人群中,正想快速離去,卻被我一把抓住了,說:“嘿,大夫,從醫者當懸壺濟世,救死扶傷,這船上的人到救得的什麼病啊?就算不救,也得說個緣由吧。”
“小兔崽子,真不知天高地厚,那病還真算不上是病,邪門得很,我也真沒能力治。”這大夫責怪中帶著無奈,看來他並非不想治,而是另有難因。
這大夫突然認出了四爺,輕呼一聲:“唉呀,四爺您來得真及時。”
就在此時,那個胖船家又帶著幾個船工快步追了上來,人群中沒人敢碰著他們,會都像躲瘟神一般遠遠的讓開一條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常大夫,常大夫…救你救救我侄兒了,多少救您開個價。”
那胖船家正想上來拉大夫時,他就像個猴精似的躲到四爺身後,說:“唉唉唉,靠訴你,今天老天保佑,你們可算遇到活神仙了。那個邪門毛病我是治不了,但是
他可以。”
常大夫指著四爺,說:“船家的,你知道他是誰不?”
一看這胖船家的臉形、和聽他口音就知道是陝西人,自然不認識四爺,連忙搖了搖頭。
常大夫接著說道:“他就是咱門巴渝、三峽水域的守護神,人稱活閻王閻四爺。你侄兒的病是在水裡染回來的邪門玩意,所以水裡的事歸閻四爺管不歸大夫管。”
說罷,這老兒不就像個猴精似的三除兩下跑沒影了。說什麼水裡的事歸四爺管不歸大夫管,分明就是摞擔子。
樹的影,人的名。這胖船家縱然沒見過四爺,卻聽說過他的名兒,撲騰一下就跪倒在四爺跟著,說:“四爺,您得出手救救我侄兒啊,不然我無法回去跟大哥交差。”
說著,就從腰裡掏出一袋錢遞給四爺。
四爺稱了稱,也沒看,就收下了,聽聲音、再看那沉甸甸的樣子,少說也有二三十個銀元。
四爺收下了錢,卻將我拉到胖船家跟前,說:“我金盤洗手了,該是後生接擔子的時候了,這事就將小徒去辦吧,他剛出師。”
本來吧,依著四爺這麵金漆招牌,去到哪都有人相信,可老爹非要加‘剛出師’三個字,看胖船家的反應,估計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可給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要是要不回來的,請能苦著臉看著我,問道:“小哥,你的道行行不行啊,那可是幾條人命。”
我也不吭聲,使了一招暗八門的蒙人路子‘悶簧’,徑直走上船。
有些人天生犯賤,你越不說話,越以為你有本事,胖船家立即立嗬嗬地走上來領路,說:“唉呀,小閻王,剛才我說話沒經腦子,請勿怪罪。”
“這邊請,這邊請。”
上了船後,首先吸引我的是躺要甲板上的四具屍體,他們的身上竟開滿了一朵朵雞蛋般大小的黃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這竟是煉屍油的味道。
“屍體上開的花好香啊!”李大錘正想走過去伸手摘的時候,我急呼一聲:“彆碰那些花,會來事的。”
說著我一腳踢飛甲板上的一塊木頭,剛好打中李大錘的腳腱,啪的單膝跪了下來。
就在此時,一隻蜂鳥被花香吸引,飛了下來,剛
落到花上麵,吸了一點花蜜,頓時腦子長出一枚花苞,開出一朵雞蛋大小的黃花,最後化作了一灘屍水。
這嚇得李大錘魂都飛了。
驚呼道:“他娘的,這是什麼鬼花。”
說實在,我也不知道,這還是第一次遇見。
一個大箱旁傳來一聲聲淒慘的哀號,走過去一看,隻見六個大活人躲在甲板來扭來扭去,痛苦地抽蓄著。
他們身上開長出了十來朵黃花。
啪的一聲微響,其中一人的額頭上開了一道小裂縫,長出一枚細小的嫩芽,正以肉眼可見的速長成花苞,然後開放。
李大錘驚呼道:“小爺,這不跟我們在鬼村裡遇到的那些草蠱差不多嘛。”
我搖了搖頭,說:“這不是草蠱,而是比草蠱更邪門的玩意。”
“那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李大錘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正感疑惑時,耳邊便傳來四爺的秘法傳音:這是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