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狗能鬥十狼,挑一條狼王也跟玩兒似的。
老黑就是一條鬥狗,從我懂事起,它就跟在四爺身邊兩年多了,據說是小奶狗的時候就檢回來養,現在老
了以後就和唐叔守義莊。
老黑衝過來後,就像個人似的站了起來,前腿搭在我肩膀上亂添一通。
“老黑,我想死你了。”激動下,我忍不住捏了捏它兩邊腮幫子的肉。
以前它的肌肉很結實,這兩年老下來後,腮幫子就搭下來了。
老黑似乎嗅到了什麼氣息,衝著我身後的草縱裡叫了兩聲,一隻扁頭扁腦的腦袋伸了出來,我連忙介紹道:“老黑,自己人,它是我的仙家黃姑娘。”
黃姑娘本來已不怕狗了,此時卻覺察到它像野鬼遇上了閻王爺似的。
這就是頭狗和普通狗的區彆了。
以前不覺得老黑有什麼特彆之處,現在卻覺察到它身上有股衰老的死氣。
都說貓十五,狗十八。算起來,老黑已經有十八個年頭了,今年正好是十八壽衰。
要是能撐過壽衰,活到二十,就可成為狗精了。但世間的老狗億萬,有多少隻能撐得過去?
久彆重逢,看著老黑又衰老了這麼多,不禁有些眼紅,它通靈性,舔了我兩下,然後就下地去,悠悠然地
走回義莊。
此時義莊裡伸出個腦袋來,沙啞地說道:“小爺,其它人知道你肯定會首先回來看我們,都上山打野味去了,說要給您接風洗塵。”
這不正是唐叔嗎?
還是那個老樣子,一套老舊而整潔的黑長衫,雖是個駝背老頭,走起路來比誰都利索。
狗黑都快老到撐不下去了,他臉上的老人斑卻跟七八年前來投靠四爺是差不多,沒多一塊,也沒少半點。
兩人嘮嗑了一會,唐叔忽然看著盯著我看,那眼神詭異得讓人心裡發慌。
我說:“唐叔,您老人家這麼看著我乾嘛,臉上有花嗎?”
唐叔眯了眯眼,說:“你臉上沒花,卻印堂發青,招邪了。”
招邪了?要是有邪崇敢靠近我,紅袍小鬼和刀仙會第一時間出現異常反應,所以我以為唐叔在開玩笑話。
“你彆不信,我的身子骨雖然老了,但眼睛可沒是老來辣。”說著,便伸出一根手根,一寸多長的指甲在我額頭上一刮,連血帶皮屑一起恍若了一點下來,然後彈落在一個茶杯上。
接著,他掏出一張符紙來,一口口水噴在符紙上,頓時燒了起來,夾著火符在茶杯上繞了兩圈,最後將符灰和在茶水裡,讓我喝下。
我半信半疑地將符水飲而進,忽然嘩的一聲,吐出一口黃色的酸水。
酸水落落到地上,頓時長出黃色的花朵。
這可怕得我毛骨悚然,魂都飛了。
他娘的,是屍花粉,我竟然感染了這玩意。
唐叔平日裡喜歡把手藏在袖子裡,他給我喝完符水後,繼續將手藏在袖子裡,看著我說:“跟我說說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立即將黃龍洞上的事情跟唐叔說了。
唐叔聽完後,哼的一聲,有些不滿地說:“你師父真是胡來,明知那凶險,還讓你們兩個小屁孩卻處理,自己倒撒手不管。要是你再加來晚點,讓屍花粉發作了,我也沒辦法救你。”
我不禁疑惑道:“為什麼之前沒感覺到半點不適?”
唐叔冷笑一聲道:“那是因為你們下水前,往嘴裡含了狗寶,這玩意能抑製屍花粉。”
我立即想到了李大錘,大叫一聲糟糕,正想去回
鎮上通知他時,唐叔便擺了擺手,說:“彆急,那小子早上來過這,火燒天穹血,世上獨一份。雖然已不是個童子,卻可百邪不侵,就算誤吞屍花,頂多就是拉幾天肚子,屁事都不會有。”
我以為把潛服在體內的黃體花粉驅吐出來就沒事了,唐叔卻仍舊盯著我,說:“今晚,你最好哪也彆去,最好彆和女人見麵,否則會招惹更邪門的東西。”
莫邪門的東西?我本想問個清楚,他卻和四爺一副得性,故作神秘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不可說也不可多問,你隻敢照做。”
有句老話叫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義莊來了個人,正是小蓮的弟弟黃小毛。
小毛給我送來了帖子。
一般這邊成親嫁女,都是三朝去禮,三朝回門。
所為三朝去禮,就是男頭在成親前三天送彩禮到女方家,女方家當天要擺接禮宴,開幾桌宴請鄰裡親朋,周知正式嫁女,到了成婚出門那天,女方不擺酒宴。
而三朝回門,就是成親後的第三天,新娘要和新郎回娘家。
今天正好是三朝去禮,小蓮家擺接禮宴,並指定
要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