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珍珠?四爺轉眼看向那本鎮那些有錢的富人商戶們,還沒等他開口,這些人便告辭道:“四爺,既然還是需要昂貴的珍珠做錢引,我財力有限,可能幫不了多大的忙,家裡還有點要事,告辭了。”
說著,這些剛才不紛紛請命要出人出力的富戶,一但牽且到掏腰包出大錢的時候,都紛紛借口開溜,最後大廳裡隻剩那位胖船家林有財等十來位商戶。
四爺並沒有阻蘭離開的那些人,他看完了唐叔留下的配方,便交還給我,對剩下的十來位商戶說:“還有誰有事要離開的?”
剩下的人全都豪爽地請命道:“四爺,人命關天,財富如過眼雲煙,若是舍棄身外錢財,能儘量多挽回幾條人命,就算要我們舍儘錢財又如何?”
“我的金鋪裡有上百粒珍珠,全部無償奉上。”其中一個商戶說道。
而那位胖船家林有財則掏出幾個盒子放在桌上,說道:“承蒙四爺和小爺的救命之恩,我家侄兒和幾個船工才 能苟且到現在,這是我的小小心意,生死無常,願儘一點綿簿之力,積點陰德!”
其實瓷器口最有錢的還是鎮長白一夫,騰龍珠寶行就是他的,當選鎮長後才將生意交給兒子打理。
白一夫不但是鎮長,還是磁器口的瓷器商會會長,從一開始他就為此事東奔西走,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悄然退走,招呼都不打一個。
無他,騰龍珠寶行的珍珠庫存是鎮上商號中最多的,就連林有財這次出船帶來的南海珍珠,也是冷備賣給騰龍珠寶行的。
李大錘不禁啐了一口:“他娘的,老子還以為他是個儘職儘責的好鎮長,沒想到還是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真奸商,一遇到要自己掏錢的事就跑得比
兔子還快。”
白鎮長溜了,但鎮上的鄉親還得抓緊時間救治,主心骨就潛移到了四爺身上。
四爺卻還是以金盤洗手為由,將此事全權交給我。
劉太奇和林有財率先表態:“小閻王是四爺的弟子,既然四爺如此相信他,這段時間來,他也的確證明過有一身本事。那我們就信相小閻王一回,隻要能力挽狂瀾,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分咐。”
茶館裡剩下的十來人也紛紛表態:“若有用得上的地方,赴湯刀火再所不遲,不管出錢出力,絕不皺半點眉頭。”
人命關天,我也不推遲,既然有了方子可暫時抑製屍花發作,便立即行動起來,對健生堂的藥行老板說:“我需要八味藥材,有多少要多少。”
磁器口有多少人?起碼三萬來人,而屍花傳播的重災區有三四千人的樣子,所需要的藥材量不是一般的多。
雖然這些藥材不是特彆珍貴,但光靠健生堂一家的庫存遠遠不夠,其它藥行也沒幾家願意免費獻藥。
藥行,不為賺錢,有誰會做藥材?就像大夫一樣,不為賺幾個錢,誰給你免費治病?
人命關天也關不了他們的事,聽說珍珠能壓抑屍花,全都關上門來躲在家裡不出。
“滾滾治療,沒錢沒錢,鎮上死再多的人,也死不到咱藥行裡來…”
既然錢能買得回命,那就給吧。
我率先將此前從洋鬼子身上賺到的一千二百鷹洋全部拿了出來,劉太奇也毫不吝嗇,將三德樓地窯裡的五千兩銀子損了出來。
藥材、珍珠源源不斷地送來,我也架起十口大鍋馬不停蹄地煮藥。
李大錘在一旁幫忙輾珍珠粉配藥。
無論是南海珍珠,還是普通蚌珠,到了輾子裡就隻能成為一堆粉。
除了藥材之後,還需要配一道符引。
我要掌火煮藥,沒這個功夫去畫,四爺便找來一張桌子,弄來一大盤雄雞血,畫起符來。
此符叫驅邪淨血咒,一大鍋要燒三張下去。
而劉太奇則派出了堂口所有弟子,將煎好的藥運去魚鍋頭等幾個重災區,並下了嚴令,誰敢搶就斃了誰,一人隻能領一碗、且當場喝或喂藥,敢混水摸魚重複領的,若沒特殊原因,也一律斃了。
哥佬會有槍,弟兄們又有鐵一般的紀律,還真沒人敢亂來。
“謝謝小閻王施藥,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永生銘記!”
“小閻王,您真是救苦救難的活神仙啊,若是難大步邁過此劫,定要為您修廟立傳!”一個老纖夫跪在地下拜謝,然後就給自家的孫女灌下藥湯。
藥湯下肚後,身上盛開的屍花立時化成膠狀流質,用清水及時清洗掉後,藥湯的效力能管三天不發作,但三天後再喝藥湯就沒效果了。
這樣感恩戴德的一幕不斷發生著,我卻高興不起來,就連李大錘也發愁了,說:“小爺,手頭上的的珍珠都用完了,隻剩下一千碗藥湯的量。要是再刮一陣大風,屍花粉繼續擴散,又得感染一大批。”
我突然想起彌生道妙錄裡的一門金砣定風術,便爬到了磁器口最高的建築:鐘樓。
將定水鎮妖砣鎮在鐘樓頂上,念動咒語,施放了金砣定風咒,本來還有微風吹來的,竟忽然像有一個擋風罩罩住了磁器口,半絲風吹不進來。
隻要不刮颶風,這隻金砣能定得住一般的大風。
但眼前所做的這一切,都隻治標不治本。
磁器口被重慶獨立政府軍圍了,隻給我六個小時的時間。
不,現在隻剩下三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