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我便乾咳了一聲,故作無奈道:“你都說是老道長的招了,我連半碗水都沒有,隻有這麼個最直接最原始而又最有效的笨招了。”
還好他當時沒看見我幫李大錘叫魂回魂,否
則定掏出擼子嘣了我。
不多時,張懷姍便清醒了過來,摸著腦袋唉喲一聲痛呼:“我的腦袋!”
可一看手上的血,又差點暈過去。
不用張漢卿說,她都知道是我乾的。
“你一定是故意報仇的。”這小辣椒說完張口就要撲上來咬,我抓起一隻死人鞋就塞到她嘴裡。
看她這逼奈我不何又氣得牙癢癢的模樣,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快。
這小辣椒還想纏著沒完沒了時,我便轉移話題,說道:“你不在上頭給鬼燒紙錢,阻止其它人往下跳麼?你怎麼自己跳下來了。”
說到這,便眯了眯眼睛,質問道:“你是不是把糯米醋給扔了。”
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在些心虛道:“太酸了。”
我隻能歎一口氣道:“人作死自有天收,你知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往被邪祟附身往這下麵跳?那是有人不聽話自作死,不讓他回去跟婆們親熱,反
而倍加勁兒地折騰,失了陽氣護體,行香避鬼之法就不攻自破,一人作死害死全村。”
被這麼一說,這小辣椒知道後怕了。眼下我也沒功夫去搭理他,對這兩兄妹說:“現在我還有正事要辦,你們退十步開米,轉過身去,一會兒無論看見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作聲,也不能回答,更不能回頭看。”
說罷,我邊來到外江女的腦袋前盤腿坐下,然後掏出一塊煮熟的雞血和一碗白米飯放在她麵前,再點上三根香插在地上,最後像和尋常朋友嘮嗑似的,說道:“姑娘,你比小子大兩歲,且叫你一聲姐姐吧。”
說著,我又在她麵前挖了三個小坑,就地滿上酒,繼續嘮嗑道:“姐,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苦,但這世道本就這麼亂,活著的人比死去的更苦。您死了倒也算是一種解脫。要老是這麼怨氣不消陰魂不散的,對你也是一種折騰,老話說死者已逝入土為安,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在聽,那三個小土坑
裡的酒卻越來越少,而香煙則淩亂四散,我又在土坑上滿上了酒,然後一邊燒著錢紙,一邊說道:“姐,現在的歲月並不好,並不代表永遠不好。亂也隻是亂一時罷了,說不定十幾年後天下靜安呢?”
酒又在一點點地少,我又再添上,繼續嘮嗑道“若是你願意就此散掉冤氣,我哪怕做賠本生意,上去後也要請個高人給你們母女兒子父親弟弟五人做一場水陸道場,好安生投個好胎,來世再見。”
都說母子連心,或許那隻鬼仔就是她最後的防線,我便說:“姐,弟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的兒子。所以你更要放下怨恨,不然他也要跟著你在人間瞎轉悠,過不了多久就要成為遊魂野鬼,永世不入淪回。”
說到此,我掏出一張符燒成灰和在飯裡,說道:“姐,要是你看開了,就把我給你準備的這碗送行飯吃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了。要是弟弟辦不好,您再上來找我麻煩。”
我話音剛落,麵前的香燃儘、瓶子裡的酒乾了、碗裡的飯也隻剩下一點渣,就連那塊雞血也吃剩
一點。
這一頓送行飯就這麼成了!
山洞裡次來一股冷風,滿起了漫天的紙煙與香煙混在起來,在風中紛紛揚揚的,如同一個絕世佳人酒後傾情而舞。
就在此時,陰龍潭裡的水不同煮沸了一般,咕嚕咕嚕的沸騰著,與此同時,我們三人都感受到一股來自陰龍潭下的‘窒息’壓迫。
心裡頓時生出無邊恐懼:這潭底還有東西!
我這才恍然大悟,驚呼道:“陰龍潭下的銅角棺不是用來鎮鮫妖的,而是用來鎮住銅棺底下的東西!”
我話音剛落,便聽聞轟的一聲巨響,潭水炸得老高,濺了我們一身都是,同時一口巨大的銅棺豎著射出水麵。
隨即又是一陣巨響“轟”,暗河底下一陣抖動,李雙喜點差一把能發出強光柱的西洋玩意照在洞頂上,那除了有口地井,地井旁的岩頂上還沒進去半具銅棺。
棺身上的紅色符紋依舊絢麗,此時卻讓人感到一陣寒意:到底壓什麼東西才需要用道這副鎮魔銅棺。
而張漢卿兄姐卻被那口銅棺陷進石壁洞頂一半而感到震撼:到底是什麼怪物,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將一具銅棺打進石壁一半!
就在此時,耳中竟聽聞一陣魔音召喚:我的孩子,你終於來了,快下來陪陪我…你就是閻四在我這裡搶走的!
都說執念如魔,關於我的身世,四爺一直沒說實話,他不說我不問,卻不代表不在意。人皆有生身父母,縱然他們再狠心,能在有生之日看一眼也好。即便不能尋回來,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兒也行。
此刻我竟忘掉了這陰龍潭的邪,即便知道是鬼叫魂,偏偏鬼迷心竅地走了過去。
隱隱中聽聞張懷姍說道:“哥,看,那塊破木牌漂地來了。”
他們兄妹好像在焦急地呼叫著我,而我卻如鬼迷心竅一般看著陰龍潭。
水底之下竟現出一口泉眼,泉眼旁有八個大鐵環,鎖著八條大鐵鏈直通泉眼下。
魔音就如從泉眼下傳上來的。
在深不見底的泉眼下竟出現一絲血紅的眼睛盯著我,不斷地召喚著我:快過來,你是閻老四從我這裡搶走的,你是我的…
就在此時,突然聽聞轟的一聲巨響,潭水四濺,頓時將我潑醒了。
原來是李懷姍從陰河邊上重新撿回了那塊神秘的木令牌,見我如鬼迷心竅似的,幾次要跳下去都被李雙喜拉了回來,最後沒辦法了,便將那塊木牌砸到陰龍潭裡。
就如鎮天雷入水似的,頓時將那可怕的魔音呼喚砸消了。
此時再看陰龍潭時,那口泉眼上懸浮著一道木牌,就如同一隻貓蹲守在老鼠洞旁似的,那魔音消失了,就連那雙眼睛也看不見了。
可我卻從此與那雙眼睛前生了若隱若無的聯係。
我連忙對李雙喜兄妹說道:“這陰龍潭太邪門了,不知道這泉眼下麵鎮著的是什麼邪物,快離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