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裡麵記著的是白蓮教的法術!
我翻了幾頁後,便忍不住叫妙,這些法術都
不需要多高深的道行就能使用,而且精妙高深,和四爺教我的那些不是一個路子,有幾分像道術,卻又比道術精簡,少了許多類似跳大神的步驟。
雖然不是什麼威力其大的道術,所記錄的每一頁法術都是非常實用的!
不知不覺中就看了兩個多時辰,這才意猶未儘地用油布包起來,塞到褲子內層的防水袋裡。
而那顆珠子則被張漢卿拿去研究了,見我準備要重新上路了,便將此珠還給我,說道:“如果猜得沒借,這叫鮫珠,是從陰龍潭下那個鮫人的丹田裡挖出來的。”
鮫人為之妖,與其它妖怪一樣,修練五百年,渡過天劫可結內丹,稱之為鮫珠,藏於丹田。挖之,口含可以鮫珠濾水化氣,在水下作短暫呼吸。
除此之外,還另有一些秒用。
看眼前這顆鮫珠少說有一千年修為,這可是一件好寶貝啊。
我這才恍然大悟,要不是那鮫妖不是被挖了
內珠,山鬼道人將其養屍成河妖後的實力會更可怕。
就在此時,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向張漢卿問道:“雙喜兄,昨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你天生將相,又是童陽之身,應該不會有邪祟招惹你才對。”
張懷姍也很好奇這個問題,張漢卿想了一下,說道:“你知道昨晚行香的隊伍,為什麼每行一圈就少一個人麼?”
其心我實裡已猜到了幾分,隻想印象一下,可沒想到接下來的這一番話讓我大吃一驚。
原來張漢卿覺察行香的隊伍有異常後,就向其妹借口小解,然後悄悄混進隊伍裡。因為當時天黑,我並沒有覺察到他也混到裡麵前了。他跟著隊伍圈行了五圈,發現每繞一圈,都會有一個形跡詭異的人帶走一兩個人。
當他跟到第六圈時便暗中跟著那人,一路來到了李敬山家,隻見那人在後院的一顆焦樹下當場砍掉兩個人的腦袋,以血祭樹,還跪下來對著焦樹三跪
九嗑,最後扯著喉嚨如野獸般嘶鳴,如哭如泣。
張漢卿覺得自己身手了得,理應不會被發現,沒想到邪門的是聽聞了樹中傳出女人的歌謠,隨後身後陰風襲來就撞邪了。
不過他隱約中看見了那個怪人的樣子:眼生重瞳,臉想宛如美男子,卻混身長滿了綠毛。
他剛把話講完,李大錘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反應大得很,吱唔了半會卻又不願吭聲。
我將鮫珠收進百納袋裡,站起身來,說:“大錘,其實這個秘密你不說,我也猜得差不離,這個人就是我們在山鬼道觀裡見過的小道童,後來追殺我們的那個水魁。若我沒猜錯,其實那就是你乾娘剛出生就被穩婆賣掉的兒子,他不是被賣給拐子佬…”
“而是賣給李敬天親手弄死的!”
聽到這,李大錘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我擺了擺手,讓他彆慌,繼續聽下去。
若我猜得沒錯,李敬天當時是將孩子扔到陰河上淹死的,李敬山找到其屍體後,就被山鬼道人帶
了出去,以白蓮教邪法養成了水魁,山鬼觀應該就是為此而存在,而且山鬼觀底下一定還有一個山洞直通死人窩。
而那應該就是這水魁的住處。
李大錘歎了一口氣,不吭聲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說道:“這事情就這麼著了,以後就安心跟我到長江邊上混活計了,要是水下的活乾不了,以你這膀子,當腳夫也餓不死。”
豈料張漢卿很認真地說道:“下水撈金和乾腳力都浪費你這塊頭和槍法了,不如跟我到隊伍裡煉煉。”
這年頭,最好的差事就是當兵了,李大錘卻連連搖頭,隨後又是一副擔憂的神色。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說道:“這忙已幫到頭了,各安天命各自造化吧。”
這山村裡有幾頭騾馬,張漢卿花了些銀子都買下來當腳力了。
現這世道,外麵兵荒馬亂,又遇天災水比油
貴,人都沒吃喝的,這村裡的人自然不想讓兩頭牲畜占了三個人的口糧。
騾馬當勞力還行,雖然速度不如馬,爬山路的能奈卻不是馬能比。
走了兩個多時辰,下到官道後,已是申時。
李大錘雖然沒去過磁器口和巴渝城,對奉節縣卻非成熟悉,嗒巴著嘴皮,念嘮著縣裡梁記的過橋抄手、和周福口的辣子黃骨魚。
“你們不知產道,梅河的黃骨魚是長江流域眾多支河裡最鮮最美的!周福口做出來的辣子黃骨魚,能把你們舌頭鮮沒了,這家百們老店的老掌櫃可是我們龍橋裡走出去的!”
官道旁就是長江一大支流梅江河,一輪太西掛,河麵波光鱗鱗耀眼得很。
我們四人各騎著一匹瘦騾馬在江麵走著,李大錘在一把口水一把吐沫地吹捧著。
而我卻總心神不寧地回頭望向龍橋寨,總覺得那個方向有雙眼睛在看著我,心裡也總覺得隱隱有
個聲音呼喚我回來。
這太邪門了,不禁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打死都不會再踏進那條寨子半步。
我正想得入神時,突然聽聞一陣哭聲傳來:“大黑,你就跟我去縣城賣給有錢人家繼續當勞力吧,爹已經不在,我就指望你兌點銀子過活,不然就得餓死了。”
隨後又傳來一陣牛叫聲:哞…
這叫聲帶著一陣淒涼。
老牛忠厚有靈性,知道自己要被賣,自然不舍,而叫得這般淒慘,我還是頭一會聽見,不禁停在官道上望過去。
隻見一頭老牛站在河邊,任幾個莊稼漢把牛鼻都拉破、血呼呼直流都不願走,最後竟跪在河邊頭朝河裡哞叫不止,甚是焦急甚是淒涼。
眼下這一幕看得我心裡發堵,這頭眉毛都白了的老牛竟然落淚不止!
牛有靈性,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也是鬼催的
,立即跳下騾馬來到河邊,向著牛頭朝向的方向看過去,隱隱好像看見什麼東西在河麵上飄著,便向這小鬼問道:“嘿,小鬼,你家裡人呢?”
豈料這小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直抹眼淚說不成半個字。旁邊的莊稼漢歎了口氣道:“這瓜娃子命苦,三歲娘跑,幾天前他爹又失蹤了,就剩他一個娃子了,這天旱得,他家裡已沒半口吃的,隻能趕牛到縣上賣,可這畜牲前麵還走得好好的,到了這裡就愣是不走了!”
他爹失蹤了幾天?老牛走在這就不走了?我看著河麵上浮著的物件,好像是立在水麵下隨波浮沉著,又如生了根似的漂不走,當下心裡便有種詭異的感覺,隨即撲騰一下跳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