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衣冠標(1 / 2)

衣冠標

遊過去一看,那竟是一隻布鞋,頭朝上根朝下,就這麼詭異的立在水麵上。

若是遇到這情況,附近必有沉屍。

因為這叫:衣冠標!

是橫死在河裡的人留給活人尋屍的指示。

中原四省大悍一年多,梅江河水位降了一大半,眼下深不過八尺,可是在衣冠標附幾十丈上下搜了三遍,一無所獲,而那衣冠標仍在河麵下立著。

這情況隻能說明一件事:屍體不是漂走了,就是人在此被殺害,屍體被帶到彆的地方去了。

若是後者,死都肯定知道些門道,這鞋是遇害前自己偷偷脫下來扔到水裡的,而且還會在鞋裡留下些什麼東西。

在沒找到屍體前,衣冠標不能隨便撈,隻能請上岸!

上了岸後,便向那小鬼問道:“小子,你多大了,叫啥名兒,生辰八字好多,還有你老子姓啥名

啥生辰八字也一個字不能夠說錯,我要把他的衣冠標招回來。”

什麼,這瓜娃的老子在河裡留下了衣冠標?那幾個約模四五十歲的莊稼漢子都懂些門道,便議論道:“難不成大誠大河邊撒尿時讓龍王爺相中,給扯下去當女婿了?”

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需都帶著幾分調侃,卻句句不離龍王爺。這讓我感到有些奇怪,便打聽了一下。

其中一個莊稼漢唉了口氣,說道:“唉,這一場大旱一旱就是一年多,附近幾條河的水都快見底了,巴渝之地又大多為山地,水龍車都抽不上去,眼下旱得地裡顆粒無收。縣上的大法師們說,是咱們太久沒有祭河,龍王爺發怒了,需要祭河討好河神才有雨下。無奈那勞什子臨時政府查得嚴,不讓活祭童男童婦,而各家又舍不得自個孩子,所以各鄉各寨私下想法子…”

這莊稼漢還想往下說,卻被旁邊的人拉了一下袖子,立即閉嘴。

話聽了一半剩一半,心裡特難受,可彆人不說,也沒法彆著說。

原來這個小孩叫錢旺發,今年八歲,且叫他小發的,而他父親則叫錢寶誠。

我將他爺倆的生辰分彆寫在兩張黃紙上,然後在河邊堆了一個小土堆,點上三根香,然後紮一個小草偶,將錢寶城的生成紙附在草偶上,讓小發在草偶前一邊燒紙錢,一邊呼喚著:爹,你快回來吧,爹,你快回來吧!

如此連叫七遍,河麵突然吹來一道陰風,將草偶前的紙錢灰卷上了天空。

隨即,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河水本一路奔向長江,而那隻鞋卻橫著緩緩飄回了岸邊,任水流喘急,這鞋子乃穩穩地立在水下。

李大錘好奇之下正想彎下身去檢,我立即將他的手打開了,說道:“你想撞邪麼?這是鬼自己送回來的鞋,除了親屬,誰都不能撿。”

說罷,我便讓小發用他的生辰紙包著鞋頭拿上岸。

那隻鞋上撈上岸後,這小鬼跟跪在鞋前哇的一聲就哭嚎起來,這就是他父親出門時穿的鞋,也是家裡唯一一雙鞋,腳指頭的位置上已破了一個洞。

衣冠標上了岸,見了日頭便乾淨了,我在鞋子裡打了一下,還真在千層底下找到了一截手指。

看著這截手指,小必哭得更厲害了,張懷姍看著不忍心,便在旁安慰起來。而張漢卿則好奇地看向我,問道:“這裡麵為什麼會藏著一截手指,莫非這衣冠標還有啥講究?”

“嗯。”我點了點,答道:“人若橫死在水裡找不到屍體,有些會報夢家屬,有些會送上冠到水麵,這是衣冠標的一種,而在鞋中藏斷指的,即是說明一種情況,他事前已知道自己要遭遇橫禍沉屍,怕家屬才不到,才狠心自斷一指,以指為標。”

說到這,我便盯著這根手指,眯了眯眼,說道“這叫血指標!血標一現人死四天,他到底跟誰有深仇大恨要遭此橫禍。”

也就是說,小發爹已死四天了。

父親死不見屍,小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久

久不能停,哭得都快背過氣來。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能向他安慰了幾句:人死不能複生,節衰順便。

張懷姍卻是對我怒目而瞪,惱道:“混蛋,你冷血的麼?枉你有一身本事,不覺得該乾點善事麼?”

這擺麵就是仇怨招的禍,萬一撈上來招了因果怎麼辦?要是真有怨,這仇要不要報?反正人已死,他一個小孩更不能掉進這泥潭裡。

所以我權當聽不見,這好事不能亂做,指不定好事變成另一場喪事。

就在此時,一輛平板騾車由縣城方向而來,停在官道旁,隨後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抓著一把宰牛刀、扛著一張大鐵凳。

這玩竟叫宰牛凳,把四腿綁在凳腳上,腦袋鎖在凳頭上,就算有牛九二虎之力也掙不脫。凳上還有一條放身槽,一棱刀桶進喉管裡管進半刻鐘內放完一頭牛的血。

張懷姍還以為這兩人要對孩子怎麼樣,立即

像隻老母雞似的護在小發麵前。

小發則有些猶豫地叫了那人一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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