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知道了什麼秘密才死的,不然為何我剛把屍體撈上來,辮子會的人就來了?還有錢寶人這老犢子也肯定有問題!
隻要再將他爹的屍體請回來,再來一次點香問冤,一切不都明白了麼?
張懷姍正我站著發愣不動,還以為不想救他,那臉色就跟天氣一般,說晴就晴說暗就暗,剛才哭喪著臉知罪哀求,眼下就黑著臉吹鼻子瞪眼拍桌子:“哼,哥,我們彆救他,這就是一個隻知自保獨存其身的冷血動物。”
我才回過身來,也不跟計劃或是解釋什麼,便對張漢卿說道:“破除妖道利用生辰石作妖的辦法很簡單,立一個本命陶俑,將生辰紙和名字塞到陶俑裡,然後胸前帶銅鏡,七七十四十九天內不可摘下,待到陶俑與你本命相連才可摘下銅鏡。”
接著我又說道:“立了本命陶俑後,若有人想你的用生辰石作妖,隻會作用在陶俑身上,你也會
同時感應得到。”
張懷姍這才有好才有點好臉色。張漢卿卻更急了,這地方實在妖異,這裡的每一個人,上至房客下至夥記都透著一股邪性,早點立本命陶俑早安心,可現在上哪找陶俑?
就在此時,李大錘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坐桶,那樣式正好是一座陶俑坐在地上抱著一個坐桶。
這可是大戶人家才用得起的起夜玩意,傳到西洋後,便有了個洋氣的名兒,叫馬桶!
見這有個現成的陶俑,李大錘頓時樂了,低聲吆喝道:“小爺,這不有個現成的陶俑麼?救人如救火,得趕緊施招啊!”
拿馬桶的蹲坐陶俑立本命俑?這可見張懷姍氣得差點背過氣來。
其實吧,隨便紮個紙人立個本命草偶也行,可這種杠精就得好好懲罰一下。
因為我進門不久就發現了床底下這桶陶俑坐桶。
眼下張懷姍也沒得選,一想到那無遮大會萬
人同樂的場麵,她又是一個寒戰,隻能按奈著心裡的一百個不願意,勉強答應了。
立本命陶俑很簡單,卻不容有半點閃失。
張懷姍先去沐浴更衣,在胸前掛一枚銅鏡,然後誠心焚香身禱告。而我則在房中擺了個北鬥七星蓮花燈陣,讓陶俑和張懷姍對坐在燈陣內,互牽紅繩,然後將她的生辰紙塞進陶俑裡。
七星蓮花燈陣中的蓮花燈又叫長生燈或是本命燈,隻要燈不滅,自然燃儘,這本命陶俑就算立好了。
這過程最就諱忌的就是外邪入侵,所以我、李大錘和順漢卿三個老童子分彆守在蓮花燈陣外三個角。
李大錘其血火燒天穹,最適合鎮守生門,張漢卿的將命之身守在死門。而我則守是個護燈的閒人,守在傷門,若途中熄燈,必須在一息間重新點燃才有補救的機會。
天上已繁星點點,時間一點點過去,這過程似乎很順利,眼看蓮花燈上的蠟燭就要燒完了,立東
南方牆角下的一根白燭竟無風自滅。
西邊的窗竟緩緩打開一條縫,緊接著一道陰風吹進,吱呀一聲將穿吹開了半邊。
有東西進來了!
房間內靜得出奇,我們四人連氣都不敢喘大的。
最緊張的莫過於張懷姍了,額頭上全是汗,身子也不禁輕輕顫抖著。
就在此時,插在蓮花燈陣外陣方角上的一個風車無風轉動,接著就是第二個風車、第三個風車…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圍著四方角遊動。卻又被李大錘和張漢卿兩人給鎮住了生死兩門,無法闖進七星蓮花燈陣裡。
這是張漢卿生平第一次直麵這等詭異事,但事關妹妹的生死,骨子裡竟冒出一頓凶戾的殺氣,鬼都不敢造進他三尺之內。
李大錘更不用提,其血火燒天穹,又吞了一顆鮫珠下肚,更沒妖邪敢招惹他。
到是我,是三人中最弱的,天生水命格易招
陰邪黴運,又站在傷門的位置上。
眼看蓮花燈的蠟火要燃儘了,突然聽聞有人有叫我的名字:河生,你坐在這裡乾嘛,子時都快到了,給我背屍體繞著義莊走到天亮。
這就是我那四年背屍曆練的唯一功課,紅衣女屍、長蛆腐屍什麼樣的屍體都背地,還遇到過在背上詐屍。若是敢有半點怠慢,就要自覺地去蹲香爐。
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就要走出傷門時,突然抄起地上的一盤童子尿向著旁邊的一盆茶花扣了下去。
一聲慘叫震魂勾魄:啊…
片刻後風雲消散,七星蓮花燈隻剩下最後一點火苗,本命陶俑終於立好了,但差最後一點:點睛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