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好奇地走過來撥開柴草,突然發現牆邊有臉相猙獰的人躲在柴草裡盯著她看。
“就在那裡!”她指著前方牆邊上的一堆柴草說道,而那頭老牛也正在死死地盯著柴草後麵。
那到底有什麼東西?我左手抄起閻王勾子,右手抓著糯米,一步步走向那柴堆,而吳芷姍則抓起井邊那根殘燭跟在我身後。
快堆井柴堆時,試探性地吆喝了一聲:“是哪路朋友躲出那裡,還請出來露個麵,躲在這裡偷看小姑娘洗澡看什麼英雄好漢。”
“要是個爺們就請自覺站出來,向姑娘家道個歉,這事就算扯平了”
院子裡空蕩蕩陰森森的,隻有我的聲音和蟲鳴在回蕩著,並沒有其它回應。
天氣悶熱悶熱的,我卻覺察到這院子陰涼得很,有一股說不出的邪性潛在。
莫非真有什麼邪門的東西在這躲著?不然,這頭老牛為什麼會一直盯著柴堆後不動!
突然間,風舞殘燭,火光搖拽,竟映到了柴堆後有一張猙獰恐怖的臉,那眼睛子正黑洞洞陰森森地盯著我們,這嚇得吳芷姍一聲尖叫,小截殘燭甩到了地上,躲到了聞聲衝進來的吳學舟身後,指著柴堆後麵,驚慌失惜地說道:“鬼鬼鬼…那裡有鬼!”
而我手中的糯米也在那時候猛的撒了出去:“呔!”
如果是一般的妖邪鬼怪,碰上了這把受了法的糯米,絕對會皮開肉綻銷毀邪煞屍氣,可這一把撒過去卻如泥沉大海,沒半點反應。
好猛的妖邪!
“吃我一勾子”
說是遲,那時快,我一腳踹開柴草,正想上前一勾子過去,卻發現牆邊什麼妖邪鬼怪的影子都沒有,而那張臉、那雙眼睛仍舊猙獰空洞洞地看著我。
把殘燭重新點上,往牆邊一照,哪是什麼鬼怪,竟是一幅畫得奇醜無比的炭畫!
還不止一幅,搬開周圍的柴草後,發現後院牆下畫滿了炭畫,就像一個三歲小孩子畫的,人沒人樣,狗沒狗樣,跟本看不懂這畫的是啥。
吳芷姍卻在一陣憤憤不平地念叨道:“還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在坐看本姑娘洗澡,原來是小孩子畫的鬼畫。”
李大錘像如大石落地似的,說道:“大妹子,沒被鬼看去,不沒吃虧麼,這是好事啊。”
豈料她啊的一聲怒吼道:“誰說沒虧,我虧大發了。”
說著氣呼呼地離開了。
院子裡留下三個大老爺們大眼看小眼,總沒錯得他們眼中有殺氣,我隻能找故作巡視這些畫。
不就是一幅小孩子畫的鬼畫麼,並沒什麼異常之處,這老牛卻為什麼盯著牆上的畫入神?
鬼畫?我總覺察哪裡有什麼不妥,卻又說一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拋諸腦後。
已是晚上戊時,天上星鬥密布,我們歇也歇夠了,吃也吃飽了,心裡卻仍對小發放心不下,可眼
下又不知道他被錢寶人這惡賊帶到什麼地方,瞎找也不是個辦法。
吳芷姍在廟裡來回地跺著步,她忽然一拍大腿,來到我根前說道:“喂,混蛋,你不是有很多稀奇古怪、時靈時不靈的偏門招麼?有沒有能尋到小發的招?要是你能找到他,我們就當是扯平了,不會告訴哥,你剛才在院子裡把我看光了。”
破廟裡破時一陣尷尬,這死丫頭的嗓門難小點聲麼?眼下吳學舟和李大錘都殺氣騰騰地盯著這邊。
我連忙裝作若無旁人,說道:“尋死人撈漂子的辦法有不少,找活人的辦法卻沒幾個。”
吳芷姍頓時樂了,抓著我的手就像抓住一絲希望似的,激動道:“那就是有一兩個招能使嘍,快說說看。”
這個招一點都不難,那就是問鬼尋親!
若果我已出堂授法,有自己的仙家,把錢寶人的鬼魂招回來問問不是可以的。可我還沒有,隻能用錢寶人的屍體來把魂叫回來問,而且概率隻有半成
,因為頭七一過魂難招!
但是眼下彆說招錢寶人的魂,連他的屍體都不知道寶哪去了。
這可將吳芷姍愁壞了,眼看就抓著一線希望,卻發現又是一條絕頭路。
我歎了一口氣道:“要是眼下有小發爹生前用過的東西,我也有辦法尋到他的屍體。可要上哪找去?”
回大梅村找麼?那都已經成了辮子會的鄉壇,再回去不自投羅網。
就在此時,聽聞哞的一聲牛叫,老牛叼著一隻破鞋子走了過來。
這鞋頭上有個破洞,不正是小發爹留在水裡的那隻衣冠標麼?當下我一拍大鞋站了起來,激動道:“有衣冠標就好辦了,我有五成把握找到小發爹的屍體,指不定還能發現小發的蹤跡!”
當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