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張懷姍
為了緩和氣氛,我回想了一下在《詭誌雲集錄》看過的一個典故,便跟小聲地跟他們說了起來:“前清那會,女人是不能唱戲的,據說這是京劇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女子唱戲視如婊!京城有個叫‘三弄堂’的戲樓,裡邊一個駐唱戲班有個叫‘春花’的端茶丫環,她從小就愛唱戲,每到三更半夜貓都睡的時候就自己化好妝,獨自在台上唱。”
“後來有一天被戲班唱旦角的戲子發現了,便告之班主,然後將其逐出戲班,豈料第二天早上發現春花吊死在戲樓的梁子上。本以為人死了就死了,豈料她頭七那天之後,那戲班打那之後也一夜間全都消失不見,從此人去樓空,三弄堂也沒有班子敢來駐台。”
說到這,想到後邊的故事,便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打那之後,戲樓裡每到子時準會聽到有戲班在唱戲,最後有個更夫好奇之下要潛進去查探究竟,卻發現有一張人皮在給自己畫皮上妝,這更夫嚇得逃出去連夜報官,請了高人來收妖,這才發現那張人皮屍就是被趕出戲班的小姑娘,她其實並沒有被趕出去,而是被演旦角那位戲子殺死了,然後剝掉人皮扔到臭水溝裡,豈料春花生前
對‘唱戲’的執念太重,頭七那天人皮詐屍,才變成了人皮屍!”
“再後來,便有個叫‘劉皮子’邪人將她抓去研究,最後創出了害人取皮煉人皮屍的邪術,拉著一箱箱人皮屍穿州過省唱戲來錢。所以人皮屍又叫作戲鬼!”
聽完人皮屍的故事後,李大錘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他娘的,這以後還讓不讓人有膽子去看戲了。”
我不禁慫了慫他的肩說道:“傻大個,漢卿兄不是說到了磁器口包座戲樓給你看個夠本麼?你知不知道戲樓一般都是晚上戌時開戲,一直唱到刻時三刻,一天聽十二刻鐘,夠你爽翻本了。”
剛才遇到人皮鬼,現在又講鬼故事,他連連搖頭,連說以後都不想晚上進戲樓了。
眼下這村子的情況不宜點燈,張漢卿又劃了根火柴在屋子裡照一下,突然一個咯噔後退了幾後,我連忙扶著他,問道:“怎麼了。”
此時屋裡刮起了一道陰風,呼的一聲將他手中的洋火柴吹滅了,朦朧的月光投映進來,竟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張懷姍。
胡孟陽本就受了沉重的傷害而神誌不清,現在更是驚慌了起來,忍不住退到牆邊,語無論次地說道:“十
八層地獄的鬼出來了,他們是真理大帝的兵,好可怕…好多伺候完紅蓮使者的姐妹都剝皮了,勾出一具具血乎乎的血子,好可怕…”
兩個李懷姍同時想上去安撫,卻進一步刺激到了這小姑娘,兩人又同時後撤了一步,不敢再上前。
接下來兩人的言行舉止一模一樣,都說自己是真的,對方才是人皮屍畫皮畫出來的。
“大錘哥,我是真的,快一槍嘣了這人皮屍假貨。”一個張懷姍上前指著另一個她說道。
另一個張懷姍則指著這個她焦急地反斥回去。
因為沒有燈火,光靠那一點朦朧的月光映照,眼下這氣氛誰看著都像鬼,一時間難辨真假。
李大錘咽了一口口水,連忙退到我身邊來,問道:“小小小爺,這可乍怎,為什麼兩個都看著像鬼,不如把火柴劃著照照,鬼怕火,往他們麵前照一下,誰怕誰就是鬼。”
嘿,沒想到平時做事說話不帶腦子的傻大愣,現在受了驚嚇後竟腦子開竅了。
張漢卿嗯的一聲,掏出火柴,正想劃著一根時,我突然聽見咚咚兩聲,像有什麼人在屋外踢門,聲音在屋裡回蕩著。
我立即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有東西在外麵,彆讓他們看見火光了。”
說著,就從褲頭裡的魚鰾袋裡摸出一包東西。
那是四爺傳給我的一包破魂鋼針!偷偷取出兩根分彆交給李大錘和張漢卿兩人。
李大錘和我有契默,知道這金針是用來乾什麼的,張漢卿卻不知道,下意識地看著我。
我低聲道:“藏好,一會大錘會告訴你怎麼做的了。”
與此同時,外麵人影綽綽,隱隱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像有許多人在外麵走來走去似的。
這村裡哪還有人,全都是人皮屍、戲鬼。
與此同時,地下還有絲絲沙沙的聲響,低頭一看,竟然許多木蟻從窗縫、門縫中鑽進屋裡,漸漸地爬到了桌子上,牆上…
幸好我們還踩著竹蹺,竹腳上還塗了烈酒,這些東西嗅到酒味就繞開了。
張漢卿突然焦急地喚了我一聲:河生…
還沒等他說下去,我便作了一個噤聲狀,直勾勾地盯著那兩個張懷姍,問了一個問:“昨天下午在竹林裡的時候,你說我英俊威武又足智多謀,要嫁給我,這是真
的嗎?”
這兩個張懷姍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其中一個淚眼汪汪地說道:“河生哥,請相信我,這是真的,我願意跟隨你一生一世。”
李大錘炸毛了,怒瞪著我,似乎在問候我大爺,和他的小姍妹子在竹林裡都乾了什麼。
我隻作了個噤聲狀,讓他這勺子被吭聲。
另一個張懷姍也急了,惱道:“你胡說,我跟本就沒有對你講過這些話。”
一人說真一人說假,李大錘和張漢卿心裡似乎有底了。
與此同時,屋裡又響起了咚咚兩聲踢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