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張懷姍閉上眼睛嚷了一聲:“接住我。”
隨後就是黑影撲下,差點沒接住,抱著她雙手一墜,就像接著一頭從天下掉下來的母豬,頓時坐到地上去。
屋之裡本來是寂靜一片的,就算我們偶爾低聲說兩句話,也如蟲子咬一般,不會引起注意。這動靜將滿屋子的人皮屍驚擾了,齊刷刷地看著我們。
張懷姍剛才壓在我身上了,雖說男女授授不親,也管不了那麼多,一骨碌爬起來後就和扶掉張漢卿,對李大錘嚷道:“勺子,風緊,扯乎。”
張漢卿傷上加傷,已經沒法跑了,李大錘背
起他就飛奔而出。
還好我們用的是紅燈堂這綁小仙姑製作的上好竹蹺,承個兩三百來斤重還能勉強。
而我則和張懷姍扶著胡孟陽火速離開此屋,裡麵的人皮屍這才從沉醉香火中反應過來,一個個麵相猙獰的就要追出來。
村子的地麵上已蛇蟲鼠蟻滿布,再讓他們追上來,那還有活路嗎?所以出了門後順手將門栓上,把水袋裡的烈酒往門頭下一酒,然後劃著一根火柴扔到地上。
火苗迅速竄升起來。
裡麵的人皮屍正想開門出來時,卻被門頭上的火嚇了回去。
這村子裡的屋子結構很簡單,就是普通的民居大木屋、木皮頂,裡內表糊紙防雨,一到下雨天不是這裡漏就是那裡漏。
手頭闊綽的才用得起泥磚瓦頂。
所以這裡家家門前都堆著草柴,這大旱天的早就乾透了,我將屋子邊上的一把禾草往門頭上和屋
裡一灑,頓時火燒大木屋。
這裡的屋子天花上大多都糊了一層糠紙防雨,火星飛到屋頂後,瞬間燒通了頂。
我們幾人一路向著村口狂奔而去,可還沒跑到村口就聽聞前方傳來一陣嗡嗡的響聲。
不,這聲音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就像被無數飛蟲包圍了似的。
自從之前開了一次那雙被四爺封印的異瞳之的,我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不但聽力嗅覺比以前靈敏了,就連夜視能力也比以前強了些,看了一眼四周,大呼一聲:“這些木蟻長翅膀了,彆往村口走,往村尾去,那裡有條河,這些玩意下水就死,快!”
我也顧不上之前胡孟陽說河裡有妖怪的事情,遇上妖怪也好比身體長草的強。
被這些玩意咬了之後,就算混身長草也不會立刻死,而是等寄生的草菌吸光血肉裡的養份而死,那種滋味跟淩遲之刑沒區彆。
李大錘背著張漢卿轉身就跑,可是他這塊頭
實在太重了,又背著外人,那副竹蹺很快就被他給壓斷了,竹屑紮到小腿肉裡,頓時鮮血淋漓。
地上本已爬滿了蟲子,若是換作其它人,現在就被無數木蟲蟻嗅血瘋咬,奇怪的是,它們竟繞開了李大錘,不敢靠近他。
這廝雖然窮得叮當響,要樣子沒樣子,卻有一個火燒天穹的命格,他的童子血對一切妖邪之物來說,簡直就是火油,誰碰誰死。
“大勺子,借你點血用一下。”說著,我就伸手去抹了一把他的血就往竹蹺上抹。
然後幾人又被這撲麵飛來的木蟻攆著往村尾跑。
兩條腿哪夠一雙翅膀飛得快,肯看就要撲上來了,我劃著一根火燒就往木屋兩旁的柴草扔。
乾草遇上火,我一路跑一路往兩邊扔火柴,路兩旁頓時燒起了熊熊烈火。
本來屋子裡都藏著幾具人皮屍,此時卻全困在屋子裡被燒了個鬼哭神嚎。
山間有夜風吹來,吹助火勢,這村裡的屋子
十家有八家是木皮頂,還沒跳到村尾就已火燒連營。
在熊熊火海之下,沒人鬼祟敢出來,沒被閒在屋裡燒的,都躲到附近的山林裡,不敢再回村裡,一點沾了火氣也得被燒成灰。
而那滿天的飛蟲,也被這火燒連營能嚇退了,不敢從身後追上來,全都飛到了天空上盤旋著。
但想要殺我們的並非是這些蛇蟲鼠蟻和人皮屍,而是他們的幕後之人!
木蟻被逼到高空上不敢飛下來,我們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那個老王又怎會讓我們活著離開?
不一會就聽聞山林中有雜亂的要聲傳來,還有一道道突明突暗的手電筒光柱閃動。
村尾到了,鬼戲棚後麵就是一個河灣,河灣岸邊有個荒廢已久的簡陋碼頭,幾塊木板搭出去,碼頭旁栓著幾條漁船。
張漢卿眼利,指著那邊說道:“大錘,那有船,快!”
此時辮子會那群戴著辮子帽的烏合之眾已經
追到鬼戲棚了,各種猙獰的吆喝聲傳來:“他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快逮住他們,女留多一會,男的殺了!”
“前邊有船,彆讓他們上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