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著祭文的日期:文昌三年,金陵兵司製!
文昌三年?戰國時後周文昌帝祭天時所用的祭刀?
李大錘本來還嫌棄這是把鄶子手用的砍頭刀,一聽說是西周鑄造的刀,便激動地問道:“這是龍泉寶刀還是乾將莫邪?”
我瞄了他一眼,說:“你知道劊子手為什麼喜歡用鬼頭刀砍腦袋?你可知鬼頭刀上的鬼頭作什麼用?”
李大錘連連搖頭,奉承道:“還請小爺不吝賜教,賣到好價錢,咱幾人四分分了。”
我愛不釋手地看著此刀,說:“鄶子手之所以喜歡用鬼頭刀行刑,是因為刀柄上的鬼頭是經過高
人授法加持的,能將行刑之人的三魂一魄吃掉,三魂不聚、七魄不齊,自然就無法凝成陰魂回來索命。鄶子手的刀砍的人越多,戾氣越重,一切怨念都聚於鬼頭這中,其怨氣之重實難想象,所以一般鄶子都回在年過四十的壯年時期洗手不乾,將鬼頭刀毀掉或封存地下讓其它人找不到,不然刀會作妖,輕則自殘,重則自殺。”
李大錘一聽這話,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撒手說不要了。
而我卻越看越愛不釋手,像著了魔似的,而後接著說道:“若要說他是件寶貝,它還真是一把無價法刀。”
“你一會說戾氣重,不是尋常人所能掌握的,一會又說這是無價的寶貝,你倒底想說什麼?我都聽糊塗了。”張懷姍嚷道。
我輕撫著此刀,說:“老話有說,玉不過五,刀不過千。把了五百年的老玉件不成灰便成妖,藏了千年的刀不鏽成渣就會化魔,且這是一把鬼頭刀,恐怕早已是一把魔刀,對普通人是要命的,若是遇上
能製服它的人,那就是件斬妖除魔的寶刀!”
說著,我手指生疼,竟被紅袍小鬼一口咬醒了。
此刀實在邪門,剛才著點就著道了,嚇得我連忙將此刀封回箱子裡,警告他們不要打開占為已用。
李大錘看到我剛才著魔的樣子就連連搖頭,就連張懷姍也有些驚悸地說道:“你剛才著魔的樣子好可怕啊,像要將我們砍頭喝血似的。”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張漢卿撬開了最後一個箱子,驚呼道:“河生,快來看,這這是什麼!”
他竟從中找到一條繩梯。
李大錘頓時興奮了起來:“有了繩梯,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這的確是個重大發現,可我卻半點開心不起來,因為這繩子已經在這裡放了六七十年,早就毛掉了。
李大錘正興奮頭上,用手一扯,竟然輕鬆的扯斷,化作無數渣屑掉落在地上。
“這…這…這…”
李大錘傻眼了,張懷姍也苦喪著臉失望之極。
“莫非老天要絕我們!”一向冷靜的張漢卿則顯得有些煩燥了。
我看著地上的草繩碎屑,忽然閃過一絲念頭,啐啐念道:“天無絕人之路,隻有人自絕!我們可以自製草繩。”
“自製草繩?拿雕毛去製麼?”李大錘急燥道。
“跟我來!”
我將他們重新帶回了峰頂上,指著那些野果樹說道:“把這些樹的樹皮都削了,這不就是現成的材料麼?”
說乾就乾,我們幾人找來幾把匕首樣式的祭器,人手一把,剝起樹皮來。
頂著毒辣的日頭,花了近一個多時辰終於將峰頂上的十來顆樹的皮剝完了,然後又將長在這上麵的蔓藤都割了下來。
我和四爺雖然沒有被困過山上,卻試過去到一口深林老井撈屍沒帶繩子。
四爺就去剝樹皮平麵著一條草藤編繩子,雖然不好看,卻比一股的草繩結實。
搓繩胚是個技術活、吃苦活,如果是禾草,倒是好搓一點,這都是又硬又韌的樹皮,不但難搓,還割腿。
李大錘放在大腿上搓不到一會,大腿就腫了。有些地方還損了一層皮。
論大塊,我不如李大錘,但論皮肉結實,李大錘和張漢卿加起來都不如我。
可沒搓一會,我的腿也開始腫痛,樹皮稍用點力在腿上搓,就感覺到腫脹灼痛,痛可鑽心。
但一想到眼下的困境,便說道:“大夥都忍忍吧,現在搓腫腿,總比繩子搓得不結實摔斷腦袋強。”
本以為張懷姍是個千金小姐吃不了苦頭,沒想到她才是最有耐性的,細皮嫩肉的大腿已經被樹皮磨去了一層皮,血乎乎的,又腫又脹,滲了一層血珠
出來,看著讓人心痛。
我立即奪過她正搓著的樹皮,說:“這是男人的苦力活,姑娘家就彆搶著乾了。”
“哼,我不會讓你看扁的,誰說千金小姐不能吃苦頭?巾國不讓須眉漢!”張懷姍嘟著小嘴說。
我卻是有些眼紅紅的,這姑娘真倔!
當下我又卻是有些語無論次地回了一句:“乖,聽話,不然我看著會心疼!”
經過我們三個大老爺們五六個時辰的努力,終於搓出了一條長約四十六七丈的樹皮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