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下去,沒問題的話,會放暗號,你就接著下。”我拍了拍她的肩就抓著繩子先下去了。
百丈高峰間,涼風呼呼的嘯,攀在岩壁上,眺望遠處的山峰,就有一種淩駕雲端,一覽眾山小的錯覺。
我小心翼翼地下到了下方的棧道,悄悄地摸到了峰腰間的那個山洞旁,洞口正對著祭龍台。
山洞裡隱隱有火光傳出,還夾著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叫聲,及幾個野漢子的猙獰笑聲:“你不是很講義氣嗎?想要替死鬼兄弟報仇?來,老子再賞你一顆釘子。”
“不要,快殺了我!”一個漢子痛苦地哀求道,隨後就是啪的一聲,他的手指被打進了一枚釘子,釘在桌子上。
我忍著怒火在山洞旁往裡瞄,隻見十來個看守祭台的壯漢正在折磨著一個混身是傷的男人,看樣子約有三十來歲。
此人在大牢裡見過一麵,當時就躺在陳敬堯身邊睡覺。
“不知道陳敬堯現在怎麼樣。”我心裡又怒又焦急。
那絕望的哀號在進一步刺激著這些畜牲,這比當年的義和拳匪還恨,還無人性。
“可惡!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群畜牲竟以折
磨人為樂!”
此刻心中怒火中燒,想爆發出來又怕打草驚蛇,隻能死死地壓抑著,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卷煙,裡麵夾著蔓陀羅、和七步蛇香草。
這是我配製的獨門迷煙,比一般的蒙汗藥都厲害,在山上很容易找到這些藥草。
有風吹靈來,卷煙點燃之後,便悄悄地放在洞口邊,煙隨風吹進了山洞裡。
時間過去了約有半盞茶的時間,裡麵什麼動靜都沒有了,我這才悄悄地往裡探頭看,隻見地上倒了十來個人。
這大熱天的都赤著膊子,卻能那個按在桌子上打釘子的人穿了厚厚的幾厚棉襖,兩邊還放著兩個炭火熊熊燃燒的大火爐。
“這群天殺的!”
心中怒歸怒,還是辦正事要緊,連忙對上麵學著夜鶯連叫五聲:一長四短,表示安全,可以下來。
張懷姍腰間綁著安全藤,一邊抓著繩子攀爬
下來,上麵的人一邊放安全藤。
剛開始時,她還是有點腿軟的,但看見我在下邊準備隨時接人時,便穩住了身子,強作淡定地爬下來。
即便因體力不支而腿滑,煽了好幾次,她依舊不厚哼一聲,死死地抓著繩子在山壁上晃動著,看得讓人異常揪心。
若是沒有安全繩,她早就因體力不支而摔下來了。
最後張懷姍還是堅持著爬了下來。
“你受傷了沒有?彆動,讓我看看。”
看著她被崖壁淩角嗑到皮開肉綻的的膝蓋,我的心頭頓時一痛。
張懷姍的小包包早就遺失了,那些止痛消炎藥自然也沒有了,我立即從幾根卷煙裡抽出一把煙絲,小心翼翼地給她敷上。
蔓陀羅花、罌粟葉、七步蛇香草混在一起,隻要不點煙吸進肺裡,敷少量粉未在傷口上會有很強的鎮痛生機效果。
“你心痛我了?”張懷姍底頭問道。
看見一個女生膝頭蓋傷成這樣能不心痛麼?我嗯的一聲算是回應了,然後在自己的褲管上撕下一塊碎片,給她紮上。
山洞裡隻有呼呼的鼻鼾聲及躍動的火光,再無其它動靜。
我拉著張懷姍悄悄地走進山洞,她看見了裡麵的情況後,果然如預料般怒不可歇,想上去給那十個昏迷倒地的畜牲補一刀。
“就是這些畜牲,禍害了附近兩條小山村裡的姑娘。我要殺了他!”
她被死死地拖住了,隨後在她耳邊低聲怒道:“這些人縱然該千刀萬剮,但動了他們,就等於打草驚蛇,會讓灃德及錢寶人這對畜牲父子有所準備,到時彆說救人,我們自己都難逃得出去。”
山洞的另一頭有一道登山道可以上下,不一會就帶著張懷姍安全下到山峰底下,兩人躲到了一片林子裡暫時藏起來。
本來還以為她會像過去一般找我秋後算賬,
結果她沉默地看著我,看來這小辣椒聽進去了。
此時她問道:“接下來呢?你要怎麼做?嫌我累贅,讓大仙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這不是預定好的計劃麼?為了不激刺她,隻能挑好聽的話來勸。
她似乎懂事了?我說什麼,都點頭答應。
黃大仙一直藏在我懷裡跟著下來了。它向我拍了拍胸脯保證會帶張懷姍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不用讓它跟著去冒險,這小畜牲溜得比誰都快。
張懷姍跟著黃皮子一步一回頭,直到消失在林子裡。她的肩膀上有碧瑩作標記,以李大錘的眼力定然能看得見,有他在峰頂上護送離開,我也放心了許多。
看了看頭頂的月亮,約模寅時三刻的樣子,我正準備潛到大牢那邊去時,營地那邊突然傳來陣陣火光,約模有三四百號人走了出來。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想要乾嘛?”我看著那邊的動靜,心裡覺察到一陣不妙。
本來想潛大牢裡看看陳敬堯的情況,並通知他在龍王祭上突然發難,我們裡應外合,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隻要脅持住了灃德老王或是錢寶人,我們就有很大機會能把人救出去。
豈料計劃又遭遇變故。
我連忙尋了一處可以讓山峰上的人看得見的位置,然取出碧瑩石揮動了幾下,這是我們所商量好的暗號,這意思就是:事情有變,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