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使者嘿嘿一陣陰笑,咧開一排深白的牙齒,沙啞地說道:“剛開始貝勒爺說你就是閻四爺的弟子,老夫還有點不相信。他的大名在民間雖響,卻不如在道上的威名響亮,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閻四爺收的弟子會如此愚笨,被貓鬼跟蹤了都不知道。”
我輕輕一拍大腿,因為一時大意竟把陳敬堯給害了,之前滅了一條狗鬼、宰了另一個紅蓮使者,還為此感高興了一陣子。
現在想起來完全是僥幸。
同時,也怪自己見識少,以為對方的狗鬼才是最可怪難纏的,沒想到貓鬼更是可怕。
忽然間,一股陰風吹來,微微感到有點涼,在與他們扯談的時候,我已心念千百轉,此時有所感應後,便暗自捏了一把黃豆灰,隨著陰風飄散。
夜間並沒有人會覺察到豆散隨風漂落在地上。
忽然間,我覺察到身旁不遠處,竟漸漸顯現出幾隻貓爪印子,正緩緩地一步步走向我。
它想乾什麼?
灃德老王此前以金湯送服續命藥,人精神了不少,現在又漸漸頹喪回來。
紅蓮使者立即下令道:“時間無多,繼續與銀湯流祭台。”
他一搖攝魂鈴,又有十個漢子如行屍走肉般跪在祭龍台上。
與此同時,錢寶人指著我大喝一聲:“貓鬼大爺,殺他取生魂,做成油炸鬼給你享用。”
他話音剛落,便聽聞‘呯’的一聲響,一枚子彈從山頂上射下來,啪的一下在紅蓮使者的腦袋上,頓時開了花,血染紅了他的鬥逢帽,隨後一個站不穩,向後蹌踉幾步就失足摔落祭龍台。
此時祭龍台上的臥龍淵水裡磷光幽幽,正有無數的水妖、漂子、水猴子浮在水麵上,掉了一個人下去後,本會爭相撕食的,沒想到卻像掉了一個瘟神下水,沒有一個邪崇跟靠近。
朦朧的月光下,他的屍身中竟鑽出無數的蠱蟲,不多時就將這妖人的屍身反噬啃吃乾淨。
就在這老妖人掉下水的那瞬間,我毫不猶豫地撲向貓鬼,暗藏在衣服裡的閻王鉤頓時亮了出來,一勾子劃過去。
嗞啦一聲,湊這狗鬼不備,一勾子破了其鬼蠱之體,放出一股黃色的障氣,我頓時後退數步,站在附近人吸進這障氣後狂吐不止。
這變故來得快,紅蓮使者又被殺得突然,錢寶人卻非常人,立馬反應過來,嗖的一下竄回山洞裡避免成靶子,隨即吆喝一聲:“繼續銀湯洗祭台。”
隨後又指著我怒道:“殺了這畜牲,賞一百鷹洋。”
鷹洋比袁大頭值錢數倍,祭台上、棧道上、山洞裡,全都是辮子會的人,此刻頓時沸騰起來,人人都想拿我的腦袋。
為了給灃德老王唱一出百官朝皇的祭天登基大戲,這些流氓地痞都穿上了百官服飾,並沒有帶槍上來,此刻都抄出腰音的刀子圍上來。
而砍腦袋洗祭台的那十個鄶子手全都是灃得老王的身邊的待衛,那刀法 沒得說,一刀下去就是
一個血葫蘆掉地。
砍完一個就接著砍第二個,跟本不理會我。
眼看我就要被圍了,陳敬堯的那位兄弟突然大喝一聲:“兄弟們,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都彆等死了,幫小兄弟一把。”
十幾個偽綁繩結的漢子突然暴起掙脫繩子,奪過那些流氓地痞手中的刀就是一頓亂砍。
與此同時,左則棧道的儘頭處有個人影翻身攀上了攀道,衝著棧道上的人群就是一箭過來。
這人不是李大錘還有誰?
自製的木箭頭雖然威力不大,但是從雙犀筋駑機上射出來,再加上箭頭上劃了兩道螺紋,一箭雙雕跟本不是問題。
隻見李大錘一箭接著一接,頭上又傳來子彈聲,一槍一個準,頓時打到辮子會的人鬼哭狼嚎。
但是李大錘的箭和張漢卿的子彈有限,而且對方的人又實在太多,估計用不了幾分鐘,就要彈儘糧絕了。
任那十來個漢子如何不怕死,如何凶猛,很
快就折損七八個。我和陳敬堯那個兄弟趙小魚邊打邊往李大錘那邊退。
大錘還剩下下六發子彈和七八根木箭。對於他來說,箭比子彈好使,寧打光子彈先,都得留著幾根箭在後邊保命。
每當我快招架不住時,他才會來一梭掩護。
此時那十個黃袍待衛已經殺紅了眼,砍完了那一百多個祭品後,混身都是血,如同從血池裡走出的魔鬼一般。
天知道這些人喝的那些酒裡有什麼東西,和吃下的那些肉混在一起後,血液中竟飄出一股異色。
這味道有些熟悉,就像犀角香的味道。
犀角香不可燒,燒之有異香,可通冥!
我突然想通了,為什麼喝了這些酒後會讓童男童女的變所祭鬼神的金湯了。
因為這血液裡有可通鬼神的犀角成份!據說神鬼都喜歡這種香味!
百多人的血液銀湯染紅了祭台,正滴滴答答地往臥龍淵裡滴。
此時又聽聞錢寶人吆喝道:“起樂,上五齊、全牲、大羹,以祭蒼天,再請吾皇登壇誥告天地江神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