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雷雨風三部眾將神君齊取,天空中如聞怒雷貫頂:大膽妖孽,敢出來危害水域安寧,束束受誅。
不知道是雷聲的幻覺,還是真有神靈下凡。
四爺說過:世間本無神,神靈自存心,信者心誠則有,不信不誠者不靈。
心自住神靈,信有多誠,神有多靈。或許這便是道行!
無數的雷電在河麵上轟炸著,雨點如箭急風如刃,打得河裡的妖孽鬼哭狼嚎。
天不見神明,卻顯靈於風雨雷電。
轟轟轟…
雷電如劫,在江上轟炸了一輪又一輪。
與此同時,柳三爺已和蛟妖拚了個混身是血。這條蛟妖畢竟沒有臥龍淵那條老蛟道行高,已經被柳三爺打
到遍體鱗傷,有的地方傷可見骨,連角也被打斷了。
而蟆大爺就顯得有些慘淒,被無數魔齒魚圍攻。它雖皮糙肉厚,卻架不住數之不儘的量。
又有道行不弱於它的鐵頭龍王,眼看就要落於下風,被壓著打了。
且河妖的數量實在是多,四爺的‘點豆成兵’法術隻能維持一盞茶的功夫。
四爺立即從船艙裡抱出一座銅像,我立即認出這是誰的神銅。龍生九子各不同,這一尊似龜非龜,似龍非龍,有幾分像玄武,背上馱著一座鎮水功德碑的石像正是龍的第五子‘贔屭’,又叫負牢。
傳說當年大禹治水,請下天下三大神獸,一是應龍,二蠅贔屭,三是江豬。
四爺將贔屭放在船頭上,一刀割破用掌,按在贔屭背上的鎮水功德碑上,血順著流下去,染紅了整座功鎮水功德碑,也不知道他在誠心地吟誦著什麼禱文。
那一刻,我如聞一聲牛哞龜吼,同時船身一沉,像有一頭大象登上了船似的。
周圍的河妖頓時避開此船十範圍,滔滔的洪峰巨浪在船的兩旁咆哮而過,船就如乘風破浪,不受半點危脅。
隨後就看見四爺以七星釣命竿橫渡江麵,高高躍落在蟆爺頭上,揮動著七星釣命竿。
這是人仙合一,有七星釣命竿的協助,蟆爺如虎添翼,又有四爺的撒豆成兵相助,頓時打得鐵頭龍王抱頭鼠竄。
撒豆成兵撒到水裡後,化作成群雀鱔,將魔齒魚撕成碎片。
這一場雨也不知下了多久,天終於放晴了,看著灰蒙的天,我知道這場雨隻是頭雨,後麵還有幾場仍至十幾場的更大的雨。
大旱之後必是大雨,這是恒古以來不變的天象規則。有多大的旱,就有多大的雨!
雨快要停時,河中的妖魔鬼怪已全部撤離。
三爺和莫爺滿身是傷,躺在河麵上不願多動彈。
四爺又耗損過度,躺在船上呼呼地喘著氣。
昨晚算是我的一場浩劫,要是沒有四爺,我們這一船人絕撐鐵頭龍王的一尾巴扇下來。
我在贔屭顯靈時就已經魂魄回竅,重新清醒過來。
當時張懷姍如同老母雞一般冒著大雨護在我身邊。
此時風消雨停後,一眼看向江麵,遍河的妖屍,我長著猙獰魚頭的、有身體長著龍鱗的,也有人麵魚身…
四爺從中挖到了幾顆千年河妖的元珠,甚是珍貴,要是賣給走山客,起碼值一兩千大洋。
“老爹,你沒事吧。”我有些內疚地扶起四爺關心道。
他坐了起來,搖搖手道:“這場大雨隻是個開始,同是也是你命裡劫數的開始。七月是鬼月,也是你的劫月。我已鎮不住你的神仙命格,所以一定要在七月三十鬼門關關閉前找到仙家給你鎮命,不然熬不過七月,最好能在七月十五前找到,因為那時你有一個大劫。”
仙家鎮命?我愣了一下,連四爺的道行都鎮不住神仙命,便問道:“老爹,要找什麼樣的鎮仙才能幫我鎮命,上哪找去?難道三爺和莫爺都鎮不了麼?”
四爺歎了一口氣道:“老爹隻是一介凡人,人鎮不了神仙命,必須得仙家才能鎮得住。而三爺和莫爺是我的仙家,無法給主家外的人鎮命,否則會犯天規觸黴頭。”
他想了一下,說:“如果沒有那條妖龍過繼到你身上,還能隨便找個有千年道行的仙家來鎮,現在隻能找道行與妖龍相差不幾或者在它之上的,才能鎮得住你的命
,又能鎮得住妖龍繼續過繼。”
既是妖龍,那就說明是道行在一千五百年以上,且已渡過了化龍劫的妖孽,道行絕對在柳四爺之上。
所以整船人都陷入一陣沉默之中,張懷姍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能看出她眼中的無限擔憂。
世間上千年道行的仙家有不少,但能達到三爺這級彆的則很少,因為仙家每五百麵就要渡天劫,除上天劫還會有生死無常的命劫。
天劫易渡,命劫難防。
一千五百年是道天坎,連三爺和莫爺都沒信心渡過去,他們也要在近兩三年內渡一千五百年大劫,渡得過四爺跟著雞犬升天,渡不過去,四爺實力大墜,也要受重創,活不過兩三年壽數。
人與仙家結仙緣時就注定榮辱共同,且易結不能解。
眼上上哪去找道行與妖龍相當的仙家呢?
莫爺突然叫了兩聲,四爺沉吟了一下,說:“莫爺說老泥仙和那條老龍妖曾是死對頭,道行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