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麵上的水汽散儘,石台上的供品及一心一意兩位‘仙君’消失不見了,想必是帶著供品回了仙鯉洞。
說好聽點是地仙,難聽點就是妖仙!
就在此時,一船小舟從洞中漂出來,眨眼間
就漂到了我們的船邊,我扶著張懷姍到了小船上。
張漢卿站在船邊上看著我片刻,遞了一把槍過來,說:“進到裡麵小心點,有事鳴槍。”
耍槍於我來說就像張飛耍關刀,不是本家玩意耍著不順手。
耍了兩下,便將槍遞了張懷姍,對漢卿說:“要是老仙不讓我走,就算你把紅夷大炮弄來也不頂用。”
說罷,便擺起雙漿,緩緩劃進了溶洞裡。
進到溶洞後,裡麵一片黑暗,為了讓張懷姍感到安全些,我點著了一盞燈籠讓她拿著。
劃著劃著,我發現就算不劃漿,也有一股詭奇的力量牽引著走,便乾脆不劃了,兩人就這麼在小舟上靠著背。
我有很多話想問張懷姍,話到嘴邊就覺得很多話不適合在這裡問,便用後腦勺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後腦,說:“小姍,跟著我進來,你心裡真的不害怕麼?”
張懷姍想了想,也用後腦勺碰了我一下,說:“你不是四爺的高徒小閻王麼?有你在身邊,我怕什麼,安全得很。”
我愣了一下,說:“這都是江湖上的客套話,其實哪有什麼資格擔當這稱呼。要是四爺在,那倒篤定,說這話也不假。”
張懷姍忽然嗬嗬一笑,說:“告訴你吧,我這輩子崇拜的人不多,原來隻有兩個的,後來又多了一個。”
“原來的那兩個是誰?”我好奇地問道。
張懷姍想也不想地答道:“第一個是我父親,第二個就是夔門閻四爺。”
溶洞裡火光昏暗,小盤在水上平緩地前進著,還有從乳鐘石上掉落的水珠,滴滴噠噠的。
我們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隻在洞中幽幽地回響著,如同在寂野裡竊竊耳語。
“那後來的第三個呢?”我又問道。
張懷姍卻是悄皮地反問道:“你猜。”
“你哥?”
“不對,再猜。”
“李大錘?”
“笨蛋,是你啦。”張懷姍嘻嘻一笑,又輕輕地用頭碰了一下我的後腦殼。
這話打腦殼了。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好。張懷姍卻是個愛說愛笑愛鬨的女孩,話閘子打開了,想方設法都要逗你說話。
溶動深深,不知儘頭,不知何時起霧了,灰蒙蒙一片,隻有燈籠火光照耀範圍才有一點光。
我們兩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張懷姍並沒覺察到水下危機四伏,我卻沒有半點含糊,有抓子想要悄悄探上船卻抓她,卻被我的鉤子暗地裡勾了一下,又猛地伸回手去。
趁著說話這功夫,我還將那張人皮卷取下來,一邊陪小姍說話,一看看著古卷,還悄悄地打開妖龍異瞳洞察著水裡的一切動靜。
打開妖龍異瞳後,不但止瞳力神奇,聽覺、嗅覺及觸覺都比平時提升了七八倍,能聆聽到弱音,也能嗅到氣息的流動,皮膚更能感觸到一切看不見聽不到的異常變化。
在斬屍殿上沒有其它人覺察到這人皮卷中還有其它內容,當時我打開妖龍異瞳洞察殿內的異常情況時,便發現了人皮卷上的異常,卻沒有告訴他們。
不是我想獨吞什麼,而是防著某些不乾淨的東西。
此時將狐鬼仙人的人皮放在水中沾了水後,忽然顯出一行行墨跡,原來的血書內容卻消失了。
這叫陰陽字!四爺跟倚天十門其它同道書信來往時,每次都寫陰陽字,明著一套內容,背地裡又是另一套內容。
其實辦法很簡單,陽字用雞血果果汁寫,看上去血紅血紅的,一沾水就化掉。
而陰字則用煮飯時倒出來的米湯寫,乾了之後不顯字跡,一放到水裡就現墨色。
這並不是什麼神乎其實的手段。
不過一般的陰陽字隻能用一次,想要反複顯現還需要加入彆的材料,這秘法極少人知道,四爺洽好傳過給我。
船仍在緩緩行駛,我則分出一半心神來啄磨陰字上的內容,當字跡越來越淡時,我會往水裡再泡一下,又重新顯出來。
上麵的內容依舊是詭奇的符文及一個個手印圖注。但其內容卻不是抱樸子,而是彆的,其中就有九字真言訣: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