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姍見我身子在微微地打著擺子,便問道:“河生,你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雨天有些涼罷了。”我
說道。
我心裡那點小曲曲,李大錘和張漢卿豈會看不懂,兩人都脫下衣服披在我身上。
都是兄弟,此刻沒什麼好矯情的。
外麵的雨還在下,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漸漸,雨小了起來,若再小點,就冒雨回到荒野裡過一宿。
突然間,一陣陰風刮理來,廟裡那盞防風油燈竟由火紅變幽綠。
我輕呼一聲:“不好,有不乾淨的東西在附近遊蕩。”
隨即抓起一顆小石仔用力一彈,啪的一聲彈滅了燈火,同時將那兩件衣服給回他們穿上,包住人氣,以免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廟裡一片昏暗,依稀看見廟前的柳樹及湖裡隱隱發亮的湖水。
“河生,怎麼了?”張漢卿小聲地問道。
我作了個噤聲狀:噓,彆出聲。
說著,我就從布袋裡掏出一小瓶屍油,在每人的衣領上抹了一下。
屍油分兩種,一種是煉出來的,異香無比,隻有修練邪術才會用到。另一種就是從自然分解的屍水裡提取,奇臭無比,能汙穢法術法器,而塗一點在身上,能欺神騙鬼。
這味道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小姍和李大錘等人聞到這味道後,張嘴就想吐。
就在此時,一團黑影飄了進來,在廟中這裡嗅嗅那裡嗅嗅。
它應該是被我們留在廟裡的人息所吸引來的,乍地一看,那團飄在空中的黑影赫然是一隻人頭,脖子下掛著一串內臟,能隱隱看見心臟在跳動!
“飛頭獠!”李大錘忍不住輕呼一聲,我暗叫一聲糟糕,立即捂住他的嘴,輕聲道:“快閉氣。”
話音剛落,那飛頭獠就遁聲而來,飛到我們麵前這裡嗅嗅,那裡嗅嗅。
此刻沒人敢張嘴呼吸,更不敢吭聲。
飛頭獠嗅到我們身上的屍氣後,似乎感到一陣疑惑,不斷地在我們身邊繞來繞氣。
閻王勾子已藏在袖子裡,若有半點不對勁就一勾子過去。
眼看幾人就該憋不住氣了,外頭乎然又飛來了幾個人頭,衝著廟裡叫了幾聲,像是幾隻猿猴在交談。
乍地認真一看,這些飛頭獠的腦袋還真像猿人的腦袋。
我們頭上那隻飛頭回應了兩聲就飛出去了,過了半晌,我們終於憋不住氣大口大口地吸了起來。
當我們幾人偷偷地來到廟門口往外看去時,嚇了一大跳,湖邊好多飛頭獠,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大魚多在雨夜裡浮出水麵覓食,飛頭獠如鷹一般,每次撲下水麵都能叼起一條大魚,在空中嚼著。
他們的內臟、腸子卻像觸須似的,能當成手來用。
我微微張開妖龍異瞳,隻見這些飛頭獠吃得
滿嘴滿臉都是血,牙齒更是血乎乎的,縫隙之間還桌著碎肉。
飛頭獠的獠牙可直接咬穿獵物的身體,牙齒更是鋒利無比,能隨意咬碎骨頭,吃魚不吐不點渣,連魚鱗骨頭一起嚼碎了。
大雨天時,也有許多彆的東西出來覓食,其餘兩個飛頭獠逮住了一頭人熊,三除兩下說將人熊給咬死了。
其中一個飛頭獠招呼了一聲,立即飛來七八個腦袋,眨眼間就將一頭人熊連骨頭一起嚼碎,皮毛都不留半點。
這可是傳說中的人熊啊,多少獵人死在它的手裡?就連四爺,有一次被幾頭人熊圍攻,也受了點傷才將它們收拾掉。
李大錘也情楚地看見了湖邊發生的事情,拉了拉我的領子,驚慌地說:“小小小爺,這些飛頭獠也太可怕了,連大蟲黑瞎子都不是對手。”
他話音剛落,又有幾個腦袋經過玄武廟前,若非我們急時屏住呼吸,要不是身上有一股子屍臭味
,早就被發現了。
幸好這些東西不吃死人,不然我們也得被當成腐肉來咬。
李大錘等人已被嚇得不輕,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整晚。
當下我們幾人悄悄地穿回了衣雨、鬥笠帽,還在廟裡找了幾塊破木板,給李大錘他們當傘用,爾後趁著悄悄地摸了出去,冒著雨迅速逃向山上的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