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詭夜
姑娘家來月事是一件辛苦事,所以我不讓小姍下地,直接背著她摸黑奪路狂奔。
在雨夜裡走山路是有竅門的,隻能挑黑的下腳,挑透光的準倒黴,因為那是水窪,開知道會不會是個大坑。
張漢卿和李大錘沒在雨夜裡走過山路,專挑光亮反光的地方下腳,結果是個水坑,不小心就失足滑倒,若非兩人都有點功夫底身,急時穩住了身子,就要摔個鬼啃泥。
雨又再下大,衝走了我們領子上的屍油,沒了死人味,活人的氣息頓時在雨中傳中,似乎經動了正在山腳下覓食的飛頭獠,好幾個腦袋飛得高高的,在空中東張西望。
還沒等他們發現我們,就已衝進村荒村裡,回到下午清理好的那間村子,然後關上門窗。
“河生,屋子裡好黑啊,我好害怕。”張懷
姍哆嗦著聲音,小聲地說道。
我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禁輕呼一聲:“壞了,小姍身子好燙,發燒了。”
屋子裡忽然幽綠一片,我從袋子裡掏出一塊碧瑩石放在小姍手裡抓著,光會讓她感到安全。
隨後我將小姍抱回了臥房裡,說:“你身體不舒服,就在這躺躺吧,睡一覺就沒事了。”
我正準備出去一下,想辦法給她弄點吃的,好有氣力扛到天亮,回到船上就好辦了,那有藥。卻被她抓住了手,看著我說:“河生,彆走,有你在才覺得安全。”
看著小姍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我也不忍心甩開手,便又坐了回來。
雨水她掌中的真火符衝沒了,得再畫一道,當下便讓張漢卿和李大錘進來,對他們說:“都靠在我身後,以增強陽氣抵擋寒氣。”
這兩人雖然不是童子了,但那一身陽氣比普通人旺盛兩三倍,特彆是李大錘,連普通的童子都沒
他陽氣盛。
這兩人往我身邊一靠,就像點著了一把陽氣火矩,妖邪不侵,百鬼不擾。
片刻後,我又再在小姍的手掌上畫好一道真火符,這回有李大錘兩人的陽氣擋一下,不再像上次那般受寒邪入體。
沒有自家的出堂仙家,實在諸多不便,特彆是雨天,借不了法、又畫不了符,算是廢了一大半道行。
畫完符後,李大錘兩人本來要出去的,卻被我硬生生留了下來。小姍卻是不樂意了,小腳亂踹,想將他們轟出去,小聲嚷道:“出去出去,我是病號,要休息靜養,你們在這晃來晃來,會讓我的會越來越嚴重的,隻留河生一人在房裡倍著本姑娘就行了。”
李大錘看著張漢卿,他身為大哥的,自然怕妹妹吃虧,但又拗不過自家老妹,正想離開時,我便小聲嘀咕道:“獨男寡女共處一室,猶如乾柴烈火,
萬一不小心失控點戰了怎麼辦?”
張漢卿正想走出房門,便頓了一下,李大錘瞪大著眼睛,驚訝道:“小爺,高啊,莫非你想血戰到底?就不怕撞紅破了你的道行?”
這顯然是故意說給張漢卿聽的話,明知是激將話。他果然還是走了回來,乾咳一聲,抖了抖嗓子,也沒說話,就席地而坐,靠在我身後,問道:“還有沒有酒,來兩口禦一下寒。”
我這才想起這碴,酒能禦寒,四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喝著喝著,酒便喝光了。
幾人也實在太累了,又喝了點小酒,便相繼睡著了。
我也感到昏昏沌沌的,總覺得有點什麼事情沒做,勉強睜開眼睛想了想,便將刀立在房中,抱了抱拳誠心說道:“刀仙刀仙,有勞你今晚在此鎮宅。”
刀身嗡的一下顫鳴著,隱隱聽聞嫵媚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然後就迷迷糊糊地爬到炕上,和張懷姍
躺一塊。
此時已昏昏欲睡,並沒有覺察到什麼不妥,就眼睛一閉,昏昏沌沌地睡著了。
人是睡了,但看狗眼還睜著。
就這麼看著自己躺在小姍旁邊,隱隱中聽聞她喊冷,便將她摟住了。
兩人就這麼摟著睡,就差沒有肌膚相親越過最高的雷池。
雨夜裡地板上陰寒,李大錘兩人睡著睡著覺得不舒服,又迷迷糊糊地爬上了炕,兩個男人摟一塊睡了。
看狗眼看狗眼,也隻是用來看家的,在我睡著以後,佛如成了第三者的眼睛,就就麼無意識地看著屋內的一切。
我睡著後,不但睜著看狗眼,還能隱隱聽聞屋子內外的動靜。
外鬥雨還在不停地下,雨水順著瓦楞流下來,打得地麵答答答地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約模是後半夜吧,隱隱覺察到天地間的陰氣旺盛之極。
陰邪之物,道行弱的不敢在雨夜裡行走,因為風一吹就散,電光一閃就滅。但有了道行的卻是不怕,比如五百年道行的小妖仙、中陰期的陰魂…
忽然間,隱隱聽聞屋內響起一女子的甜美呼喚:漢卿…漢卿…
一團白影顯身於屋內,隨後卻厲叫一聲,同時隱隱聽聞嗡的一聲響,護在屋中的鬼頭大刀竟顫鳴了一下,將那團白影震散,化作一道煙霧逃出了房間,在大門裡徘徊著。
過了一回又隱隱聽聞那女子的聲音在甜美地呼喚著:“漢卿…漢卿…我是你的二娘…把那把刀撥開扔出去,不然我進不去與你相會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