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土化屍替生術
自古以來都講究個入土為安,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但窮人叫埋,富人叫葬。
這年頭,大多數人都沒什麼錢,一口簿棺也要幾個大洋,相當於兩個月的夥食了。
窮人沒有讓死人搶糧的理,買了一口棺材就要餓死一家人,所以窮人家要是死了人,都是草席一卷,選個熱鬨點的墳地一埋,完事。
大雨連下了這麼多天,山坡上的泥土早已鬆掉,有些剛埋下去不到一年的,被雨水一衝,半載屍骨露了出來。
有些則整口棺材都露出來。
這些棺材也儘是簿棺,山中多豺狗,很多簿棺被豺刨開土撬開棺,將裡頭的屍體拉出來吃掉,所以這裡殘肢遍地都是。
“小爺,你來這裡乾啥?這大白天都陰森森的,雨天裡不得白日鬨鬼?”李大錘問道。
還真被李大錘這烏邪嘴給說中了,話音剛落,他便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說:“那那那有個女人在看著我們。”
我則過頭去定神一看,那有什麼女人,隻有一副穿著紅衣的骸骨吊在一棵老槐樹上,隨風轉動。
“彆往那看,吊死在亂葬崗的紅衣女屍最是邪門。”
話剛說完,李大錘就差點著道,還是被我一羅盤給拍醒了,最後在那女屍上吊的地止上了三柱香,才沒事。
雨天多妖邪,天陰沉沉的,馬上又要下一場大的,即使是白天,這墳地裡也是陰氣森森的,不但看見女人,還有老人、孩子。
李大錘生怕被鬼迷了,隻敢低頭頭跟緊根在我身邊。
彆說他,我心裡都有些發毛,雨天墳地裡的陰氣實在太重了。
我帶著他在亂墳地裡轉了兩圈,最後還是來到那具紅衣女屍吊脖子的樹下。
陰土易求,穢土難遇。
槐樹聚陰聚邪,亂墳地裡的老槐樹更邪,積聚了整片墳地的陰氣、屍氣以及屍體死後的所有分解物,這地下起碼有三四成的機會能挖到穢土。
但這裡卻吊死了一個紅衣女人,若非不得已,四爺都不會來這取土。
我在樹下為紅衣屍骸作簡單的超渡,希望她能給個麵子。
“小姐小姐,小弟有很重要的人要救,希望小姐海量,能保佑我挖到穢土去救命,回頭必定給你備柳木棺、修大墳,立碑修銘。”
說罷,我便彎下腰去,準備刨土。
眼角餘光忽然看見李大錘抓起駑弓,目露猙獰地對準我的腦袋,糟糕,那紅衣女屍竟不賣麵子,上了李大錘的身。
“你下來陪我吧…”
她正想扣動板機時,動作突然嘎然而止,動彈不了半個手指,像一個木偶似的無法自控。
與此同時,我大喝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
,給你機會超渡輪會你不要,留你不得。”
我的手早已扣在刀柄上,猛地一發力,手起刀落,啪的一聲,紅衣女屍被鬼頭大刀一刀砍成兩半。
“刀仙,誅邪。”
一聲尖銳的嘯聲在耳邊響起,那具紅衣骸滲出黑色的霧氣。
同時,紅衣小鬼趴打李大錘的腦袋上,一口咬下起,吸起一縷縷青氣,這便是那紅衣女鬼的殘魂。
片刻後,小鬼便爬回我的口袋裡,衝著我連連吐舌,示意李大錘的血一點都不好喝,隨後就在我口袋裡狂燥地翻開複去。
李大錘的血哪能是妖邪鬼魅之類的能喝的?還好這小鬼隻是咬破了大錘的頭皮,牙齒裡沾了點血,要是真敢喝,現在可能就要被火燒天穹血燒成灰儘了。
我早已提防著這具紅衣女屍,但她再邪也沒有紅袍小鬼邪,有小鬼幫忙,又有刀仙在手,收拾這
玩意跟玩似的。
紅衣女屍被斬掉後,墳地裡的壓抑感減輕了許多。
“吊死之人,挖地一尺必有炭,化入此樹下的土中必凝穢土,挖!”
浸透水的泥土特彆鬆,我們兩人用手都能徒手挖開。
詭異的是,這的土越往下挖越硬,冷冰冰的,就像徒手挖著冰渣子,挖到一尺下時,竟挖到了一層腥臭無比的黑泥。
我立即對李大錘說道:“快,找東西來裝,就這是穢土了。”
穢土黑如炭,冷如冰,沾之陰氣入體,不能用手直接挖,也不能用布或金屬之器來裝。
大錘大附近找了幾張山芋葉,苦於沒鏟子和彆的工具,我們也隻能用手挖了。
每捧起一把穢土,雙手就有一股陰寒之氣直透心臟。
穢土不多,隻有四五斤的樣子。
我挖完穢土後,也不移地方,直接在老槐樹底下,將穢土的水份榨出來,然後捏出一個人形…
天,又飄著蒙蒙受細雨,我再次開來到那條倀鬼村莊外,此時已是未時三刻。
村裡頭雖然張燈紅彩,打扮得漂亮,灰朦朦的天下下,一群倀鬼在裡頭來來處處,顯得異常詭異陰森。
我隱隱看見村口的殘破牌坊上寫著‘狗兒村’三個字。
果如其名,此村莊如同山中野狗,不但房屋矮小醜陋,有些屋子牆胚已脫落,像條癲班狗似的。
在村口處,有五六個人模人樣的三姑六婆站著。
未時四刻一到,一個身穿花衣服的婦人毫無感情地吆喝道:“吉時到,奏樂迎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