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是我,而是大皇子——向杺。”苻清白看他,“是我親自挑選的,最好的人選。”
“我看你是真瘋了,皇位到你手上,都不知道珍惜。”荻原青譏諷,“你要想瘋,你就自己瘋,彆拉我一起,我隻要你答應我做的條件。”
“做不到。”
“你當真要毀約?”荻原青雙眼微眯,警告意味濃重。
苻清白麵不改色:“毀約的是你。”
毀約?約定?
他們兩個做了什麼約定?什麼時候做的?
苻清白當真通敵了?可是為什麼?這些年邊關戰事不停,戰事一起,便是苻清白領兵作戰,塬國和焱國不是沒打過,甚至因為兩國相鄰,交戰次數更是多,焱國挨了塬國這麼多打,兩個人相見沒動手都算好的,怎麼可能心平氣和坐下來的做約定?
奇怪,太奇怪了。
一個個問題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散,向桉隻覺一陣頭昏腦脹:“陰謀詭計什麼的,真不是我能玩的玩意。”
向桉選擇不再折磨自己,直接放棄思考,默默聽著他們兩個還能說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出來。
書桌後的荻原青霍然站起身:“我說過很多遍,我不過是湊巧出恭回來,看見綿康公主對皇帝痛下殺手,一時驚駭之下才失手射殺了她。”
“……”苻清白注視著他,眼神直白的仿佛在說“不需要狡辯,我都知道。”
荻原青手撐著書桌,放棄繼續解釋,似笑非笑:“瞧你這表情,該不會你苻清白是想要綿康公主刺殺成功後,功成身退吧?”
苻清白:“是不是又如何?”
“真是稀奇,邊關上呼風喚雨,隻勝無輸的安武將軍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女子而……等等!你該不會是……”荻原青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看著他,似乎是全然沒想到。
苻清白在他不可能的眼神裡點了頭。
兩人相互打的啞謎,兩人是看懂了,聽不懂的向桉急的抓耳撓腮,恨不能掰著他們的嘴問原因。
“瘋了瘋了……你真是個瘋子!”荻原青如是說道,“你這樣的人,這樣的想法,乃是天地所不容的。”
“……明日記得準時朝拜新帝。”苻清白並未置否他說的瘋子問題,毫不猶豫轉身帶著門口的侍衛離開。
荻原青不死心追到門口:“苻清白!即便如今你用兵權扶持七個皇子中的一個上位,一力降十會穩定了朝堂,又如何?你可想過日後?功高震主,狡兔死,良犬烹,這就是你的下場!你可要想清楚究竟值不值得!”
苻清白腳步一頓,卻是沒回頭,微微側首,抬了抬下巴,極目遠眺即將破曉的天際,眼神堅定執著:“為社稷而死,吾甘之如飴。”
向桉心神俱一震。
她一直都知道曆史上,或者說,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裡總有人願意做一些錯誤但正確的事,隻是當這個人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她這才驚覺——原來人並非是存在在人們嘴裡的傳說。
天光大亮,紅牆金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鑾儀衛整齊排列在禦道兩旁,明皇色的旌旗綿延不絕。
皇宮最高處傳來響徹天地間的鐘聲,昭示著這座城、這個朝代即將迎來新的主人。
街道上熱鬨非凡,彩旗飄飄,新皇初登基,全城歡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