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桉看了看身上的陽光,壞笑道:“或許我比較厲害?”
“厲害?”潦草道長上上下下看她一遍,喃喃自語,“怨氣太重,無法進入輪回道?”
說完,他搖搖頭,自己否定了這個說法,道:“如此亦然說不通,老道見過許多生前千刀萬剮含冤而亡,死後連眼睛都不願閉的亡者,卻都沒有過你這般的情況。”
任由潦草道長各種猜測,向桉始終巍然不動,暗自偷笑:“小樣,你猜破腦袋也猜不到。”
心裡正掐算著他多久會放棄思考,卻不想,僅就一盞茶的功夫,潦草道長就放棄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罷了罷了,世間各事,各有各的緣法。”
向桉樂了,激動飄起:“你不管我?”
“不管。”
“我害人你也不管?”
“……不管。”
潦草道長背著手朝前走,頭也不回,道:“若無聊了,大可過來尋老道說說話,解解悶。”
奇怪的名字,奇怪的道士。
向桉見他沒回頭,雖說心裡好奇,但沒追上去,素不相識的兩人因為一種特殊的方式有了寥寥幾句的對話,可誰說就一定要認識呢?
茫茫人海中說上幾句話便已是天賜的緣份,不必要再強求相識。
與潦草道長的對話,猶如石子入大海,在向桉不做人的日子裡濺不起一點水花。
日日飄蕩在各大酒樓裡,向桉見到了古代各式各樣在現代見不到的菜品,有的精致,端上桌一嘗卻難吃,有的難看,卻極好吃,看的她流口水,可惜也就隻能看看。
一個月後。
“第一百二十五個。”向桉坐在桌子上數著人數。今日飄香樓生意極好,進進出出賓客絡繹不絕,掌櫃和小二忙活得熱火朝天。
“第一百二十……六。”
數數的聲音微微一頓,第一百二十六個客人是丁一南。
如今的他殺氣騰騰,不似和親路上的那般羞澀可愛,變化之大,向桉第一眼都不敢確定是他。
他顯然與人有約,進店之後便徑直進了雅間,向桉思緒掙紮片刻,還是穿門進去了。
雅間布置雅致,牆壁上掛著梅蘭竹菊四幅畫,大大的四方桌圍坐著四個人。
丁一南穿著私服坐在上首位,另外三人著裝素潔,麵容白皙,儒雅而端方,原主記憶裡有著這三人的身份:大儒鐘讚,禦史白玉臣,禮部尚書魏文潤。
向桉對白玉臣有點印象,她給皇帝下藥時,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就是他,能力強弱暫且不知,膽量倒是挺大,而另外兩個,她沒接觸過。
清楚這四人的身份後,向桉一顆心微微有些提了起來,原主的記憶裡幾乎沒有關於塬國朝堂上的事,但現代電視劇裡的朝堂向桉知道,一般無外乎就幾個派係:文官,武官,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