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媞看見了,立馬拍了拍賀雁鳴,示意他錄,衝她說:“枳實,你先彆下來,我們在拍你。”
岩石陡峭,她扶著鬥笠跟上去。
“安媞姐姐你小心點。”枳實拉她,另隻手一指,“看,好多韭菜,炒雞蛋可好吃了。”
野生跟人工種植的差彆很大,葉片細而短,久未有人采摘,已經開了花,白色小朵,一簇一簇的,有些像蒲公英。
石壁之下是田,約莫三四米高,但很陡,有些石頭邊角尖銳。
賀雁鳴隔了點距離拍她們,近的摘得差不多了,再爬遠些就危險了,他叫她們趕緊回來。
滿載而歸,枳實走在前頭,腳步輕快。
對安媞來說,上容易,下就難了,她落腳小心,擔心地喊道:“你慢點,彆摔了。”
“你好慢呀。”枳實回頭,“我等等你吧。”
安媞低頭看路,鬥笠本就戴得不穩,這下直接掉了。
她下意識“欸”了聲,枳實伸手去接,結果腳沒踩實,人向前撲。
安媞反應了慢半拍,完全來不及接她。
枳實本能地用手撐地,石頭棱角劃破她的掌心,瞬間湧出鮮血,膝蓋也磕到了,磨破一大塊皮。
安媞也顧不上撿鬥笠了,忙扶起她。
她愣了下,刺麻過去,疼痛感隨之而來,她雖不嬌氣,但到底是小女孩,不知是痛得厲害,還是被血駭到,“哇”地大哭。
安媞慌死了,脫了防曬服止血,奈何出得太多,衣料白而薄,被浸透後,場麵更可怖。
枳實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話都說不囫圇,隻是一個勁哭。
“怎麼了?”
是徐麗芬過來了。
安媞心跳得急,詞快不成句,說:“剛剛摔到了,怎麼辦,是不是要送去醫院?”
徐麗芬風浪見得多,找來一種什麼草,在口裡嚼碎,又揉了揉,覆在枳實傷口處。
枳實嚷著痛,身子微微發抖。
賀雁鳴說:“我背她吧,先去鎮上診所看看,要是需要縫針,再去最近的醫院。”
安媞渾然失了主張,全聽他的,“行。”
徐麗芬安撫她:“沒事,小孩子磕了碰了很正常,彆怕。”
安媞腦子亂糟糟的,不記得自己應了什麼,跟著賀雁鳴往回跑。
這裡離賀雁鳴停車的地方不近,一路上,安媞緊緊跟著他,心吊著,但好歹沒全然丟了理智,打電話告訴周竟。
他說:“你讓賀老師去政府附近那家診所,我馬上過來。”
她轉告給賀雁鳴。
“安媞。”他叫她。
“嗯?”
周竟卻沉默下來。
她一心趕路,沒有在意這空白的幾秒,急促的喘氣聲通過話筒清晰地傳過去。
他低聲說:“彆慌,等我。”
安媞眨了眨眼,眉毛上的汗流了下來,鹽分如針紮著眼球,心卻無端地靜了些許。
“……好。”
終於上了車,賀雁鳴開動,枳實也哭累了,抽抽搭搭的,安媞抱著她,哄著:“沒事的沒事的。”
哄到後麵,反而像是自我安慰。
周竟先到,他看見賀雁鳴的車,拉開車門,把枳實抱下來。
枳實一見他,又開始委屈,一連串地掉金豆子,“周竟……嗚嗚嗚……”
周竟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對賀雁鳴說:“賀老師,辛苦你送枳實,改天再登門道謝,今天就不麻煩你了。”
賀雁鳴看了眼匆匆下車的安媞,心知自己作為一個外人,確實不好再繼續跟著,便先走了。
他們進了診所。
小小的一間屋子,僅一位頭發胡須皆白,戴著老花鏡的老醫生坐在玻璃櫃後刷手機。
他簡略看過情況,不慌不忙地說:“在這裡等一下。”
話落,便掀開布簾,進了裡間。
安媞不放心,“要不然去醫院吧?這裡看著不靠譜的樣子。”
周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