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朵花(1 / 2)

安媞一定深諳,什麼樣的神情,什麼樣的腔調,最能拿捏麵前的男人。

同時也知道,對象不是擁有某類特征的異性,僅僅是她。

意料之中的。

聞言,周竟頓了頓。

他說:“不是在考察期麼?”

她有理有據:“誰不是先上崗再試用?區彆就在於,試用期間,不上保險,不簽合同,隨時可以開了……”

道路不寬,人潮又密集,難免摩肩擦踵,發生碰撞。

安媞沒說完,被身後人擠得踉蹌半步,他把她帶進懷裡,以自己的身體將她和其他人隔檔開。

由於人多,這樣的親昵也不會顯得打眼。

他們隨波逐流,他時刻注意腳下,分心和她說話:“說我是資本家,我看你把黑心老板的那套玩得挺趁手。”

“你還不是心甘情願入職了?”

講到這個,周竟又問:“你要不要招個助理?”

“提提不啼啼”現在擁有一定體量的粉絲,得有自己的團隊了,單打獨鬥,終究忙不過來。

“我有想過,但是得會拍攝、剪輯、寫文案、寫腳本,篩簡曆、麵試也麻煩,過陣子再說吧,暫時先自己頂著。”

主要是拖延症作祟。

安媞驟然回神,“停停停,為什麼聊著聊著就扯到工作了?現在是我的datingtime,就算是你,也不可以破壞,OK?”

他妥協:“好好好,不提工作。”

車從體育場附近開出去時,已經很晚了。

她困得不行,妝花了也懶得管,身子歪靠著車門,懶洋洋地刷手機。

看到有一堆艾特信息,隨手點進去。

一個小時前,有個定位祁州奧體中心的網友發了條帖子,標題是:看演唱會看到提提不啼啼了???

主圖正是她和周竟接吻的live照片。

帖子文案是:今天和男朋友去看xx演唱會,居然在大屏上看到提提了,旁邊那個是周叔叔?我靠,我嗑的CP是真的。ps,提提本人真的超級無敵巨好看啊啊啊。

評論第一是他們在藝術展碰到的女生之一:“提提本人又瘦又白,妥妥的富家千金。[偷笑]”

下麵帶了合照。

“完全不比一些靠臉吃飯的網紅和明星差啊。”

“傻不傻,她就是炒CP,吸流量,不然誰看她視頻,你們還當真了,等著看吧,準翻車。”

“我雖然不認識她,但是在現場看到她的時候,真的眼前一亮誒。”

“哪裡好看了?等妝一卸,估計普得你們不敢認。”

“看看你自己吧。”

……

好壞參半,有說得特彆難聽的,有祝他們幸福的,也有質疑聲,懷疑是假扮情侶,博流量。

私信也多了很多。

以她的經驗,估計有不少來自匿名男性用戶的騷擾信息。

等紅燈時,她拿給周竟看,“喏,這回可不止幾萬人看過我親你了,你清白沒了。”

他掃了幾眼,眉心擰成結,“他們這麼說你,你還能開玩笑?”

安媞調侃:“基本上是罵我的,又沒說你吃軟飯,當鳳凰男,你氣什麼?”

“沒有事實依據,胡亂揣測,甚至人身攻擊,你不氣?”

她收回來,“你上網上得少,這太常見了。”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悶氣,肅聲道:“常見不代表合理。”

“做自媒體前,我以為我做好心理預設了,這行不適合玻璃心乾,真正遭遇後,難免還是會不舒服。但轉念一想,即使謾罵鋪天蓋地,也貶損不了我本人,頂多是向我證明,他們有多可悲罷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

“我?”

“上次錄宣傳片,我被姓杜的騷擾,你教育了我一通,讓我明白,強大不止是攻擊,還有防禦。”

就是因為她沒有足夠強大的自保能力,他才教她不要意氣用事。

並非擔心她惹事,而是擔心事惹上她。

“不是說‘最高級的懲罰就是沉默,最矜持的報複就是無視’嘛,隻要我足夠強大,他們就傷不到我分毫。”

她伸手撫平他緊得能夾死蒼蠅的眉心,“噗”地笑出聲,“怎麼還反過來,變成我安慰你了?”

周竟頗為無奈,不輕不重地按捏她的手心,“那就不解釋,聽之任之?”

“我一張嘴,一雙手,解釋得過來嘛,他們也隻會相信他們想信的,何必浪費我時間。”

這回答才是她的風格。

不是故作堅強,單純懶得放在心上而已。

安媞抽手,拍拍他,提醒道:“綠燈亮了。”

到家門口後,她解開安全帶,沒有立即下車,對他招了招手,“你過來點。”

周竟傾身,不由分說,在她唇上親了下。

她瞪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

安媞從包裡掏出個什麼,垂下眸,勾在耳後的頭發滑落。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沒留意她手上動作。

“見不到我的時候,讓它陪著你,免得你這個孤寡多年的老男人太思念女朋友了。”

她在他左胸膛的心口處,彆了一枚通體白色,尾尖帶淺粉的九尾狐狸的金屬徽章。

顏色太粉嫩,造型太妖嬈,與他的形象極度違和。

可他也沒摘下來。

周竟正欲開口之際,她猝不及防地吻住他,舌尖探出一點兒來,淺淺描著他的唇線,但沒有再深入。

退後幾寸,說話間,氣息與他的交融,不分彼此:“這回才是臨彆吻,誰要那麼蜻蜓點水的親親。”

他想到村裡人說的一句俗話,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這姑娘二十出頭,怎麼堪比豺狼虎豹之首的豺。

他手骨大,幾乎一掌包住她整個後腰,另隻手則托著她的下頜,向上抬了抬,鼻尖與她的輕輕蹭了蹭。

愈發急促的喘息像在問:想不想親?

安媞自覺地閉上眼。

是默許,是歡迎,也是催促。

周竟略微偏轉方向,啟齒,咬著她果凍般的唇瓣,舌尖一點點探進去,與她相抵。

她今天累了,接吻接得懶怠不已,不迎合,也不退縮,被他帶動著。

口腔中自動分泌的唾液,攪合在一起,狹小的車內空間裡,嘬弄的響聲尤為明顯。

安媞覺得他親得好……色。

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意思親熱,私底下倒是放得開。

衣料和座椅的皮革窸窣地摩擦著,外間安靜無人,唯有一隻秋蟬不間歇的鳴聲。

她有一種,近似於夜泳的,被黑暗與流水包圍的漂浮感。

周竟滾燙的掌心在她的腰後一處,那裡做了鏤空處理,所以,沒有布料阻隔。

他似乎很喜歡那塊皮膚,不斷徘徊流滯,她也因此有些動情了,想揪住他的衣領,說,要不然今晚去酒店。

妨礙他們進一步親熱的是,他們中間的扶手箱,也喚回彼此的理智。

他啄著她的耳後,頸後,吻和氣息交替落下,“九月中下旬,柿子、柚子陸陸續續成熟了,要不要來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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