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沒亮,陳玉進殿小聲地將人喚醒。宋晏儲站於床榻旁,沉著眸子看著裹著被子睡得正香蕭淮,腰間時不時的酸痛更是讓她心情更加低沉。
昨日被蕭淮折騰了幾次,最後癱在床上動不了。結果今天大早還得冒著風雪去上朝,罪魁禍首卻在床上睡得正香——
宋晏儲緊抿著唇,沉聲道:“蕭淮,起來。”
蕭淮動不動。
宋晏儲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陪朕去上朝。”
蕭淮無意識地抓住她的手在嘴邊蹭了蹭,含糊不清道:“彆鬨。”
宋晏儲臉色越發不好看,她把抽出手,上下掃了蕭淮眼,陰沉沉道:“你起不起來。”
蕭淮懶洋洋道:“臣等陛下回來。”
宋晏儲捏著被角猛地掀,蕭淮□□的胸膛瞬間暴露在空氣中。結實有力的肌肉上覆著道道殷紅的抓痕,曖昧無比。
殿內雖燒著炭盆,但到底是不能同溫暖的被窩相比,蕭淮凍得打了個冷戰,迷迷糊糊睜開眼。
“陛下……”
宋晏儲冷眼旁觀:“起來。”
蕭淮抓著被角,死皮賴臉:“臣不。”
宋晏儲眉宇越發冷凝,蕭淮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二人對峙片刻,蕭淮才討饒道:“陛下,臣昨日累了天,著實困了。”
宋晏儲剛想問他整日都在床上做什麼了那麼累,但瞬間又想起了什麼,耳根瞬間紅了。
她冷冷的瞪了他眼,終究不跟著沒臉沒皮的人計較,轉身去上朝。
蕭淮又困倦地扯著被子,閉上了眼。
殿外又積了層厚厚的雪,行人走過才在雪上,不發出半點聲音。
蕭淮想繼續睡,但閉著眼半天,終究是睜開眼無神地看向半空,半晌後,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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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冬去春來,諸如此類的事情經常發生,陳玉早就練就了副耳聾眼瞎的本領,不聞不問。
陛下的情趣罷了,他們這些當下人的,沒必要去管。
過了年,就是宋晏儲基第三年,也是她在位的第次科舉。
二月初五,會試圓滿結束。後又半月,杏榜掛出。之後的的殿試中,宋晏儲親臨,點了前三名的文章,分彆為狀元,榜眼,探花。又分彆授了官,這屆科舉才算順順當當結束。
雖說這些人日後都是大晏肱股之臣,但如今畢竟剛入官場,尚且稚嫩,宋晏儲也沒多加在意。
直至某日新科探花入宮求見,有策論欲呈與聖上觀。宋晏儲正巧無事,自然應允。
孰料那新科探花入殿不過片刻,殿內就傳來杯盞破裂的聲音,隨即就是皇帝的震怒,讓人時膽寒。
雖說登基朝中前對太子多有殘暴狠辣的評價,但是登基這三載,乾清宮伺候的宮女太監鮮少見皇帝動怒,更莫說打殺下人了。
如今這番動怒,讓下人們懼怕的同時,也同時想起探花郎是做了什麼惹了陛下不快。
正巧蕭淮在周圍,隔著老遠就聽見聲響,他心下擔憂,立刻進殿。
孰料大殿之內,皇帝毫發無傷,隻周身氣息陰沉可怖;反倒是下方的探花郎周邊儘是破碎的杯盞,腰帶鬆垮,衣衫淩亂。
蕭淮眸光沉,宋晏儲看了他眼,神色稍緩。回頭又看向那探花郎,眸中又帶上了絲厭惡,聲音夾雜著怒意:“現在滾,朕還能饒你條命。”
蕭淮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探花郎卻是狼狽地笑了笑,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語氣中竟是帶上了難掩的妒意:
“這就是陛下的入幕之賓?”他急切地向前膝行兩步,神色癡迷地看向宋晏儲:“陛下,他既然可以,那臣為什麼不行?”
“論皮囊,論才情,臣自認都不比他差!”
“臣還能在朝上襄助陛下,他在朝中,可能為陛下出謀劃策——”
探花郎話還沒說完,“鏗”的聲利劍拔出,隨即道冰冷的觸感橫亙在脖頸間。
探花郎不由顫,卻顫著聲道:“你敢!”
“爺有什麼不敢的?”蕭淮扯唇陰森笑,架在他脖頸間的劍刃慢慢往裡進了進:“出謀劃策?襄助陛下?你算個什麼玩意兒?老子在西州打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吃屎呢。”
劍刃進得越來越深,探花郎隱隱能察覺到濡濕的血跡在脖頸間流淌,最後滴答聲落在地麵。他難掩心中驚恐,嘶聲大叫道:“我乃朝廷命官,你敢殺我——”
蕭淮冷笑:“你問問陛下爺敢不敢?”
探花郎希冀地看向上首,果然見皇帝眉頭緊皺,他心下喜,尚未來得及求救就聽皇帝不讚同道:
“蕭淮。”
“彆在朕的大殿裡殺人。”
探花郎隱約察覺到不對,脖頸間的劍卻已然收了回去,探花郎怔怔看向蕭淮,蕭淮把將劍插進劍鞘,眸光冰冷陰鷙,帶著濃濃的殺意。
“陛下說的對,”他道:“這種玩意兒,不配臟了乾清宮的地。”
他隨手招了個禁軍,讓他把人送到大理寺:“讓大理寺的人好好照顧。”
探花郎還沒接觸過大理寺,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進大理寺代表著什麼,他猛地瞪大眼睛:“不!你怎敢?我是朝廷命官,無緣無故你怎能抓我入獄?陛下!陛下——”
難聽的聲音漸漸變小,宋晏儲絲毫沒管他,隻眼含擔憂地看向蕭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