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微風送爽。
躺在木氏醫院三樓某間手術室裡的君明遠,這會兒卻不怎麼爽。
他穿著病號服,目光沉沉地看著麵前那根細細長長的麻醉針,提醒道:“木教授,下手注意點‘分寸’,彆切歪了。”
君明遠不怕疼,也不怕傳出去丟了男人的尊嚴,唯一怕的,就是手術中出什麼事故,影響了他和楊梅下半輩子的性福。
木山月整個人被包在藍色的手術服裡,白色的口罩擋住了他大半張臉,隻有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灼灼生輝。
“要是信不過我的醫術,大可以找彆人給你做手術去。”他不屑地冷哼道。
這麼小的手術,要不是為了楊梅的身體考慮,他還不樂意做呢!
想想也是苦澀,這世上怕也隻有他,眼睜睜地看著心上人嫁人生子秀恩愛不說,還得操心她跟丈夫的房事和不和諧,簡直荒謬到極點...
木山月苦澀地笑笑,很快就收斂了情緒,他拿起麻醉針,目光沉凝中又帶著些狠意,對手術台上“待宰的”某人冷冷地道:“脫褲子!”
......
手術不過十幾分鐘就結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麻醉藥的關係,君明遠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男人做絕育手術比女人要簡單方便得多,術後也不需要住院,一周後就可以徹底愈合。
“彆以為做了這個手術就萬無一失了,輸精管遠端可能還有殘留的精子,半個月後來檢查一下,確定無精子後才能同房。”木山月脫下醫用手套扔進垃圾桶,冷著臉提醒道。
君明遠也不介意木山月的態度——應該說,已經習慣了。這是他大舅子,對他好不好無所謂,對楊梅好就行。
才做完手術不能開車,君明遠隻好叫了輛出租車將他送回明月山莊。
進門上到二樓,楊梅正從嬰兒房出來,見他回來,眼睛一亮,像往常那般撲了過來。
君明遠往後退了一步,緩衝了下力道才接住她,總算沒碰到傷口。
“寶寶們今天怎麼樣?”他在妻子額頭上親了親,笑著問。
“好著呢。”說起幾個孩子,楊梅立刻神采飛揚,“今天稱了體重,量了身長,發育都棒棒的。”
“是嗎?我去看看。”君明遠也很高興,拉著她的手去了嬰兒房。
沈千禧小朋友睡得正酣,身上蓋著一件小毯子,小手高舉著,小嘴微張著,看著尤其討喜。
君明遠看了一會兒,側頭笑道:“你小時候是不是就長這樣?”
楊梅搖了搖頭:“不是。”她頓了頓,有些感傷,“我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長什麼樣...”
她是在楊梅樹下被孤兒院的院長撿到的,院裡孩子多,院長哪有空閒去時時記錄她的成長。
所以,大寶是像現在的她,而不是小時候的她。
君明遠心裡有些歉疚,他一時忘了這茬,“沒事,咱們曾經缺失的,將來都在咱們的孩子身上找補回來。”他擁著她說。
楊梅仰頭看他,眼裡都是閃耀的星光,“好。”
夫妻倆正含情脈脈地對視,搖籃裡的沈千禧小朋友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兩人一愣,忙低頭去看。
大寶咧著無齒小嘴笑得正歡,眼睛卻依然是閉著的,姿勢都沒動一下。
楊梅失笑:“這小家夥,也不知道夢到什麼了這麼開心。”
君明遠很會哄老婆,“有這麼漂亮又溫柔的媽媽,寶寶當然做夢都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