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石磯終於想起來手裡的仙露或許有用時,已經過去了兩日。他急匆匆的騎著青鸞從山上下來,尋遍了朝歌附近所有養著雞鴨的人家,卻詫異的發現那些但凡還有雞鴨活著的地方,哪怕隻有一兩隻,也都是健健康康的樣子。
真的沒有生病嗎?石磯不懂牲畜,隻能從外觀和行動上做個大致的判斷。石磯也不怎麼信任如今給動物看病的獸醫,更何況,就連他穿越前,科學都發展到那個厲害的地步了,看不出來也診斷不出來的病是有一大堆,誰能保證現在那些雞鴨看上去沒事了,其實隻是潛伏期呢?
石磯一邊想著,一邊把仙露混著湖水撒了下去。
再看七天,若是真的無事了,就買些回來放在梯田那邊。
石磯回了山頭,又給自家養的那些還未長大的雞崽們撒了點仙露在飼料裡,算是了卻了這一樁急事,心裡多少鬆了口氣,連帶對這碧雲和彩雲也沒那種但凡風吹草動就跳起來的驚恐了。
隔日一大早,石磯給農田澆了水,去看了梯田裡的稻子,都沒什麼問題,該長的長,不該長的——這個山頭除了他撒下去的種子外,還能長出個什麼來哦。
現在的肥料也就勉強支撐下農田的地方,想要這點東西養活整座山是不可能的,哪怕今後有了鴨子,農田那邊自成體係不用過多的加以乾涉,想要多種樹,也得等下一場冬天過完了。希望夏天有場雨,冬天能下上一場雪,不論多大,多少也能補點水來。
農活辛苦,但當農田的規模隻是維持三個人日常生活的大小時,這些農活就變成了生活中的調劑品。做過了農活發現最近也沒什麼活可以乾,石磯就帶著碧雲和彩雲在院外搞了個涼亭。做起來倒是不難,碧雲和彩雲早就習慣了師父自己動手搞定一切的作風,連帶著他們也可稱一聲多才多藝。
不就是搞個涼亭罷了,他們現在住的房子,雖然說一開始是通天聖人賜下,但後頭他們又拆了一小部分重建了。
石磯心裡已經想好了,天氣越來越熱,大麵積的樹是種不上了,但小麵積的幾棵還是可以的,亭子建好了後,就移過來幾棵,甭管大小,好活,能遮陰就行!彆看如今要抵達他的穿越前的時代還有個好幾千年,但夏天最熱的那幾天還真的是讓他這種習慣了空調的人沒法適應。
以往的夏天,他都會賴在碧遊宮裡,今年既然決定住在無名山上,那麼也隻能另想辦法度過了。至於涼亭能起個什麼作用……大概安慰效應?
有總比沒有好,就算真的沒用,以後可以再想辦法改進!反正建個亭子,以後不論是下午喝茶下棋,還是野外吃燒烤都有地方坐。
小亭子的材料還是石磯常年以往積攢下來,外加從八卦雲光帕裡翻找出來的。石磯抖了抖自己的帕子,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袖子裡頭。他也會袖裡乾坤這樣的法術,不過一般而言就隻是藏著八卦雲光帕而已。畢竟這個可是他的全部家當,裡麵放著的是他近千年囤起來的東西,換個說法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一定是要收好的。
若是被人拿了,石磯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那人哢嚓了。
而後幾日,鴨子暫時還沒有著落,不過石磯來山上第一天醃上的泡菜和酸筍都可以開壇了。石磯和兩個徒弟蹲在壇子邊上,小心翼翼的揭開了扣著潭口的碗。一股酸臭首先撲麵而來,碧雲和彩雲沒個準備,這一吸,瞬間頭暈眼花不知今夕是何年,還莫名其妙有種特彆熟悉的感覺。
——對了,以往師父做出那些美味佳肴來,他們就是這種感受啊!
但是為何今天會在一個味道如此奇怪東西上感受到!?
石磯低著頭,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沒錯了!就是這個味道!酸中帶臭,聞著它,仿佛螺螄粉也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了:“碧雲彩雲,我與你們講,這可是螺螄粉……你們怎麼退那麼遠?”扭頭就瞧見兩個徒弟恨不得離開這裡八百公裡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隻炸了毛的奶貓。
他瞅了一眼手中開壇的缸子,這味道難道就真的那麼難聞嗎?
“現在就受不了啦?等到以後做了聞起來臭得要死的飯食,你們難不成是要躲到極北之地去?”他蓋上碗蓋,反問道。
兩個小徒弟頓時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寫的分明就是這世上怎麼會有聞著臭的飯!?
這麼一說,石磯自反而先一步想念起了那些要了人老命的小玩意,穿越前他家附近就有一家專門賣臭豆腐的老攤子,每每到了飯點就有一股臭味衝天而起,而人們仿佛集體鼻子失靈一樣的衝了過去,不多一會就時人手一二三串臭豆腐了。
臭豆腐也要醃,但他不會。而且他手中暫時沒豆腐。
目前也隻能思臭流口水。
轉頭又取泡菜,從裡頭撈出兩個通透到似乎要發亮的胡蘿卜和一把青菜出來,這東西沒酸筍那種怪味,碧雲彩雲也沒什麼抗拒,隻覺得好看的要緊:“師父,這個是要拿來吃的嗎?”
“當然了!做不出來不吃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