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的醫師來了後見了彩雲的情況, 又看人師父在這裡,問了些彆的問題, 石磯也算是穿越後第一次直麵醫生了, 半點馬虎都不敢,字斟句酌道:“三日前, 彩雲說晚上做過噩夢,我隻以為他……”說著看了一眼敖丙,沒把話說完隻是道:“後來兩天我看他臉色有些差, 問他,隻和我說不過是晚上沒有歇息好。我想著應該還是做了噩夢, 且比頭一天的更嚴重。”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 彩雲沒有再和他說。
醫師聽了, 心裡大致有了數:“怕是大起大落下,一時心力衰竭。莫急,老朽有法子了。”說著就從藥箱裡掏出一枚丹藥:“此藥定魂安神,且又能驅邪魅,正適合病人吃。”一邊說著, 一邊給碾碎了, 也不用石磯敖丙幫忙,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在彩雲下巴那裡一揉一掰, 就讓神誌不清的彩雲張開了嘴。
“此藥入口即化,不必擔心會嗆在嗓子裡。藥對了症,應該是立即見效的。”老醫師說著, 拿了小勺一口口的給喂過了,果真見彩雲不過喉嚨輕動就吞下了藥。,吃過了丹藥後又合上彩雲的嘴巴,醫師說了立即見效,石磯也不敢錯眼,盯著彩雲的臉,眨眼的功夫,他小徒弟的臉色就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
石磯這才是長舒一口氣,心總算放下來了。
“既有此丹藥,為何一開始不拿出來!”敖丙皺眉望著那醫師,彩雲無事,他那忍著沒發的脾氣這會倒是上來了:“怕是我道侶的身份還不值得你們從開始就儘心儘力,難不成是要等人不行了才肯拿出來好撈一身功勞?”
石磯詫異的看了一眼過去,不為彆的,就是因為那道侶一詞,心裡頭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湧上來。一會略有驚訝並著感動,想,敖丙竟然同龍宮的人說了彩雲是他道侶?一會又是滿腦子的怒火,心說他同意了嗎張口就是道侶?!
那醫師從小看著敖丙長大,才不理會三太子的恐嚇,又耿直的很,直白道:“便是三太子發熱了,也要等那湯藥無用了才能用呀。不管什麼病,向來是先用簡單的法子,不行了再去試其他,況且之前不知詳細病因,怎能瞎用丹藥?若因此惹得殿下不快,還請三太子贖罪。”
看著被反懟道說不出話來的敖丙,石磯也是點頭附和:“這個道理,在這世上不管在哪裡都是行得通的。”石磯坐在彩雲身邊,抬手去摸他額頭,小聲哎呀一聲:“出汗了。”
也不用敖丙在那邊拿著手絹獻殷勤,自己就掏了帕子給彩雲擦汗,又對那醫師說:“我對龍宮不怎麼熟悉,不知可否煩請老人家打一盆清水來。”明明敖丙就站在那裡,就是不去看他。
醫師不知石磯對三太子態度如何落差極大,明明蝦兵蟹將閒談時說,三太子與這位道人關係極好,自打認識後沒少互相往來。但這回還是彆讓三太子惹人師父為好,否則怕是道侶就要成了海中泡沫了。便應了一聲,還把三太子也拽出去。
在外頭,醫師語重心長的對著三太子道:“人加師父看殿下不順眼呢,殿下還是少在人眼前了瞎晃悠了,眼下多少討好些。”見三太子不動彈,指著外頭道:“快去打盆水來給送過去呀,討好這些不會嗎?又不是彆人,是您心上人的師父呢!”
敖丙納悶的自言自語道:“為什麼看不順眼我呀?”後又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自己腦袋:“是了,彩雲暈在我這,我前不久才發過誓要護住彩雲的,石磯生氣也是當然的。”才去打清水了。
屋內,石磯喊來石玉哲:“玉哲,先幫下忙守著門,若有人來了,就說裡頭在給人擦身子,擋住彆讓人進來,也彆傷了人。”看狗子去門口那化作一隻小犬蹲著了,又對碧雲道:“碧雲,你就在這守著他吧,等水來了,給他擦擦身子。”彩雲額頭冒汗不止,石磯稍掀開被子一模,衣服也被汗水打濕了:“待會再給他換一身衣服。”
“師父放心,我知道的。”
碧雲接過師父手中的帕子,給人又擦了脖子手腕手心,突然就笑了一下:“還沒遇到師父前,我和彩雲都沒有人樣子,他生病後我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一點點的幫他整理羽翼,還瞎喂他雜草。如今有了師父,倒是沒想到還有能再照顧他的一日。”
石磯隻知道兩個小的之前過的不好,不然也在不會再瀕死之際叫他遇上又救下,一聽師碧雲提起之前的事,也忍不住說了:“是啊,自我收你們兩個入我門下後,就一直以為你才是讓我不省心的,結果彩雲倒是比你先讓我急的上了回火。”
“讓師父擔心,是徒兒的不是。”
“養兒百歲常憂九十九,我這給你們當師父又當爹的,哪裡能把你們放下心來。”
石磯說著,又看了一眼還在那邊腦袋枕著爪子,似乎睡過去的狗子,唯有支起的耳朵透露出此時那條小狗戒備心不小。
“玉哲看上去沉穩用不著我操心,可他讓我擔心的地方不比你們少。”
一大一小談著,加上彩雲情況見好,心頭也鬆,那一聲似是掙紮的音調,竟然讓石磯和碧雲都沒能一瞬反應過來,等到石磯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輕輕喊了他一聲師父,才猛的站起,低頭看著床上睜眼的彩雲,那孩子沒說什麼,他反倒是不爭氣的哭了出來。
又不想讓徒弟看到,就背過身去,胡亂拿袖子擦了,才轉過來重新坐回床上:“你這孩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讓你就那麼留下一份言語不詳的信件一走了之,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不能來求師父,你知師父瞧見你生死未卜的樣子時,魂都快嚇掉了嗎?!”
彩雲還虛弱著,此時聲音也不足,聽後也落下淚來,“是徒兒不是,師父要打要罵徒兒絕無半個不字。”
“我是要訓你要罰你,可也得等你養好了病,還要問清楚原因。”
恰好敖丙端著盛滿清水的臉盆進來,石磯讓碧雲接過來,也不讓人進來,隻是知會了一聲就讓人在門口看著,還說了一句要給彩雲換衣裳,把門也給關上了。
一邊給彩雲擦身換衣,石磯一邊問道:“彩雲,你告訴我,究竟怎麼了,讓你一人連招呼都不打的離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