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有說過, 石磯弄了梯田後在裡頭種上了水稻又養上了魚, 這魚日日不缺吃,養的那叫一個肥, 雖然不愛動彈,卻死精死精的。石磯用竹子做了個根魚竿, 綁上銀線,穿上魚鉤,偶爾也會來這釣魚, 本來想著, 這自家養的魚, 應該是很好釣才對的吧。
可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啊!石磯頭一次釣魚的時候, 真的是從早上傻兮兮的坐到了中午, 也沒帶回一條魚, 狗子還問不是說好要做條魚來著。石磯的把自己坐了一上午都沒釣到一條的事說了,納悶的很,魚餌也沒問題啊, 他撒了點進去, 那鯉魚搶得可歡了!說後碧雲卻比他更加納悶:“一定要釣才行?可之前我們不都是直接抓上來的嗎?”
石磯:“……”
他一拍腦門, 可不是嘛!自己是傻了不成?!釣不上來, 乾嘛不直接上手啊,吃到嘴裡又沒什麼差彆!
後來又試過幾次,這些魚吃魚餌,但就是不會動帶著魚鉤的餌。石磯恍然大悟,隨後釣魚這活動徹底成了他的打發時間的消遣。至於要吃魚……石磯魚竿放在一旁, 看著一條大魚停在眼前,卷起袖子,雙手猛地一爪,提著魚尾就撈上了岸,然後丟到了魚簍裡頭。
提著隻有一隻並非釣上來的魚離了稻田,那仙鶴也從遠處飛來,停在自己身邊,修長的脖頸蹭在自己肩膀上,意思隻有一個,魚呢?
“魚在這,會分你點的,要怎麼吃?”石磯聽不懂這仙鶴的叫喚,但從師父身邊走出來的仙鶴靈性不比從小養在身邊的青鸞差,自從吃了一次魚後,就用儘了渾身解數來表達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比如說直接蹦躂道廚房的灶台那邊,就是在說要吃烤魚,去戳戳放油的筒子是想要吃炸魚,而在水邊起舞就是說要吃清蒸的。
說實話,頭一次看見鶴在那養了荷花蓮藕的池子邊起舞時,石磯還以為鶴是因為某個特殊的季節到了,正在求偶。
青鸞從竹子林那邊悠然拖著長尾走過,盤起身子蹲坐在石磯身邊,身上羽翎在日光下燁燁生輝,仿佛點綴了水晶寶石在身上一般。石磯看了一眼,抬手就抓著青鸞翅膀根下抱起來,“怎麼了?”
鶴一愣,直接歪了長長的脖子去看雞圈:這個姿勢和抓老母雞真的是一模一樣的啊!青鸞順著鶴的目光看去,腦中也浮現了石磯碧雲以前抓老母雞老母鴨的樣子,然後不自覺的就把人手中的雞鴨變成了自個的模樣。
這一瞬間,什麼美麗,什麼燁燁生輝,全都變成了泡沫。
青鸞到底是青鸞,隻是僵硬了那麼片刻,就輕輕的抖動了下翅膀,不知怎麼動彈了,姿態優雅的從石磯雙手裡把自個解放了出來。他踱步到鶴的身邊,一邊來回轉,目光還不從鶴的身上的挪開,直看的鶴渾身炸毛,卻又不知這青鸞要做什麼,慌忙展開翅膀逃走了。
青鸞不緊不慢的追上去。
還是挑個沒人煞風景的地罷。
留下在原地的石磯望著魚簍裡半死不活的鯉魚的自問道:“魚都不吃了嗎?”
不過晚飯時,石磯還是留了半條魚給鶴。青鸞是不吃這些的,他比鳳凰講究的還要多。如今已經看不到鳳凰的蹤影,也無從對比,但就自己而言,在吃的這方麵敗下陣來還是頭一次。
養青鸞的前一段時間他腦子裡想的都是這鳥太難養了,怕不是要餓死!
直到有一天他瞧見青鸞在清晨霧中沐浴,飲山間泉水,啄食蓬萊島紫芝崖上果實時,才把這個太難養的印象轉變成了太講究。終於明白這青鸞要的是什麼生活後,石磯數了數家當,養不起三個大字的砸下來,思考半天,才想到解決辦法來:湊活一下讓鳥在外頭隨便吃一點自己養活自己吧。
石磯去看了徒弟和玉哲那邊,兩個人練劍到興頭,專注的盯著對方與手中的劍鋒。他想起了穿越前看過的那些,還有那些遊戲裡的劍客,一劍一人走世界,曾經自己似乎也有過這樣豪放的念頭,到後來還是回到了老家,家裡一塊田一隻狗再加上他一個人,安安穩穩的倒也沒什麼不好。
劍意還在不停的攀升,那些無形之物如此強烈,甚至已化作了擁有實體的刀刃,一片竹葉晃晃悠悠從頂端落下,然後一分為二。石磯看了,也不靠近,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來,食指豎在嘴邊,對著竹林比了個安靜的姿勢。
碧雲和石玉哲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他們二人身邊,突然的安靜起來了。這種安靜就好像是連周圍的聲音掩蓋上了自己的嘴巴,鳥鳴蛙叫,甚至連那竹葉互相摩擦的聲音都消失了。
但這種環境,對他們而言,實在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地方了。
劍鋒碰撞在一起,石磯看了幾個回合,臉黑起來,這就是他們答應自己的,說要點到為止的練劍法子?分明就是實打實的過劍招——靠!那一劍戳過來碧雲要是閃躲不及就要穿了鎖骨了!!等等碧雲你也這麼猛的嗎?!那麼刺下去石玉哲要是沒及時跳開,那他今後就要變成三條腿的狗了!
石磯本想著,應該試著可以給他們弄個劍意容易攀升的環境來試試,才弄了個無聲的地方看看效果。反正那片竹林早就被他斷靈氣斷到慫的不行,不用費多大勁就能弄個禁製。隻是他沒想都,在劍意易於攀升的環境下,他們二人下起手來竟然這樣不知分寸。
若是以往練劍皆是點到為止,這次絕對不會是這副叫旁人看了都覺得驚險萬分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