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石磯一愣:“哪裡來的,這附近好幾座山上都沒有老虎,這老虎是從哪裡跑過來的?”
“哎呀,管它是從哪裡來的。”石玉哲倒是一臉不在乎:“隻要不是妖怪,我嚇唬一下,彆讓跑上來驚著你和碧雲就行了。”
石磯一想也是,便也沒管,這之後山裡來了什麼猛獸他也沒在乎,如同石玉哲所說,隻要不跑上來糟蹋他的田,搞他的雞鴨牛,管那些野獸作甚。然而當日後山裡豺狼野狗的叫聲徹夜不絕時,石磯瞬間後悔的不行。
石玉哲也沒想到這一出啊!
猛獸多了就容易打架,甭管是爭奪地盤還是爭奪食物,碰上了又不可能客客氣氣的坐下來談判一番,然後你四我六的分出來。自當是你撲我咬的乾上一架,而野獸嘛,難不成還要指望它們打架時能考慮到規律作息這一回事嗎?
不過活在這山裡,總歸是要習慣的這麼一回事的。況且此時,哪怕都城,不僅有那鳥獸,甚至要有妖物出沒呢,又不可能因為晚上吵得慌,就給趕儘殺絕了吧。
石磯才做好準備,就不知為何,不過吵鬨三四日,這山間夜晚便重歸寧靜,唯有清脆蟲鳴鳥叫,聲聲悅耳,聽著便睡得格外的沉。
但白日去外頭卻沒見少什麼野獸,他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隻能歸咎於那些野獸地盤奪完了,鬨夠了,自然而然的消停了。
此後山中無歲月,不知不覺,一晃竟是六年而過。
今日倒不同往日的清淨,是有大事發生。為了這件事,石磯早早稟過師父,得了許可,做了好幾日的準備,今日才帶好了家當,啟程前去了東海水晶宮。與他隨行的除了碧雲石玉哲外,師姐金靈聖母與無當聖母也和他們一道,幾人浩浩蕩蕩的坐在金靈聖母的七香車內,數十隻從截教出來的仙鶴拽著在空中奔騰而過,而無名山上出來的青鸞與鶴則在七香車左右看護。
此後還有好些雄鷹,背上皆托著四五個木箱,排成幾列隨在尾後。
石磯身著天河寒江甲,隻是外頭披了一件雪白皮襖,是一隻吃人妖物身上扒下來的,不知怎麼闖了半山腰,把原本安居在那邊規規矩矩的小妖們打傷大半,那些妖物呼救,他就出麵一劍戳死了。一聲皮子倒是比之前斬殺過的上古凶獸好看很多,便送到了碧遊宮,交由宮內童子製成了一件皮襖。
他身上各處綴著暖玉,那一身青灰道袍也用一條藏青色腰帶紮住,石玉哲來來回回看了半天,笑道:“不像是道人,到像是哪裡出來的官老爺。”
石玉哲這話也說得不差,石磯回看他一眼,“你也不像個道人,反而像個行俠仗義的劍客。”
碧雲插話進來,指著自己眼睛閃閃:“那我呢?”
石磯思量幾番,道:“也是個劍客呢,隻是你像那剛正不阿,初出茅廬一腔熱血的,而玉哲卻像那種非正非邪,做事單憑心中道義。不管旁人閒言碎語,仗劍走天涯的。”
後頭跟著的金靈聖母與無當聖母俱是掩嘴悶笑,二者互相看了一眼,金靈便道:“我看師弟倒不像什麼官老爺,這般能說,反而像那寫書的先生。”
他們幾個嘻嘻哈哈,到了東海邊上,那裡也有龍蝦魚精手持種種樂器,見七香車來了,便後退一步,吹起輕柔的曲子,前有一龜丞相等候,石磯等人下車,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臉上全是笑意:“仙人許久未見,能與仙人結為親家,也是我龍宮之福啊!”
彩雲在龍宮住了這麼些年,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想通的,和敖丙商量後,突然有一日就回來和他說了。
死孩子都不知道通個氣!聽了這話沒什麼準備的,自己險些把敖丙一巴掌打出去啊!
石磯心想,嘴上說:“同喜同喜,敖丙年輕有為,我亦盼望二人好事呢。”
彩雲與敖丙就在身後水上站著,遠遠看去,雖然不知彩雲心中作何想,但能看見他們二人雙手緊牽,是不能分離的樣子。心中還是不舍,但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臉色好擺的了。
石磯揮揮手讓那雄鷹落下:“此處是三十箱玉石,三十箱金,三十箱銀子,外加九箱兵器法寶。”
這些東西都是無名山上六年間冒出的礦產中出來的,石磯倒也用不到這麼多,今日趕上這樣的日子,就豪氣一把。而那九箱兵器法寶聽著是多,一個箱子能裝進去的也不過七八件,裡頭還有丹藥一類東西,是他自己好幾千年來各處得來,雖然量多,但頂尖的也不過兩三樣。
今日拿來送到彩雲這裡來,恰好湊了個九十九的數。
“東西倒也是尋常的東西,隻是盼望他們長長久久。”
水晶宮寶物何其之多,隻是一下子拿出這些,龜丞相也詫異一番,末了就很淡定的吩咐左右身強力壯的精怪搬去龍宮內。還暗中叫了兩個嗓門大的,在路過三太子身旁是叫唱一番,到了龍宮路過龍王身邊時再叫唱一番。
龍宮自然有東西要送石磯,不過要他離時再送。
隨著龜丞相到三太子身邊,石磯旁邊的人就要隨禮,石磯已經送過,隻是向前踏過一步,站在不遠處望著彩雲。先是碧雲,送的是一件雙生兵器。這些年他不分寒暑晝夜,日日苦修,手中太阿劍一日驟然斷裂,這斷裂的太阿劍,便被他麻煩師父煉成兩枚長鏢。
“此是太阿,雖然不複原樣,但隨我好幾年,你帶著他,總要記得還有個師兄在無名山。”
碧雲眼睛通紅,卻在彩雲靠著他拍拍他肩膀時驟然安心,走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