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石磯也想過乾脆想過要彩雲帶著敖丙住到自己無名山上,可思來想去卻是一點都不現實。問題就在敖丙身上,他是受到冊封的神仙,雖然不知道天上頭的那一套和凡間差彆大不大,但總歸沒法叫人胡亂挪地。
畢竟東海龍王,也不過是上頭冊封的職位罷了。
這六年間,敖丙也不是沒有向石磯表達出過乾脆搬到無名山算了,怕是因為龍王對他與彩雲的一事氣的不輕沒鬆口的緣故,石磯本來馬上就要點頭同意了,偏偏彩雲不乾了,那股子倔強勁上來,直接拽著敖丙回龍宮去。
沒幾年,就聽他扭扭捏捏來說,想要和敖丙拜過天地,正式結為道侶。
石磯:“……”
他是知道自己徒兒有多招人疼的,但從來沒想過,這個招人疼的範圍中,竟然還包括龍王。
在龍宮喝過幾場酒,石磯酩酊大醉般的抓著彩雲不放手,一會笑一會怒,徒弟徒弟的喊個不停,彆人來拉,就直接甩袖子當做沒看見。
龍王道:“估計是醉了,哎,自家徒弟,就這麼交到你手上,這般擔心也是正常的。”歎著氣,很是能理解的對著敖丙道:“我若也有個徒弟要和你結為道侶,我怕是也隻能一醉方休,渾身軟爛,才能不揍你。”
裝醉的石磯無語,親爹嗎這是?彩雲你到底做了什麼,把龍王籠絡得好似洗腦了一般?
“彩雲,你帶你師父去歇息,多勸勸他,又不是不回去,待敖丙告假後,你們皆去無名山住上一年半載的,叫他寬心就是。”龍王一邊說,一邊就扯著敖丙走出去,一點也不顧親兒子麵子,踢著人就上了天:“還不快去告假,批下來也要費些時日,這期間你還是正常點卯!”
石磯就在龍宮內住了三日,兩日前金靈聖母和無當聖母先一步回碧遊宮,一日前碧雲和石玉哲也也回了無名山,畢竟山上事多,就算提前安排好,也得回去看看。如今他也沒什麼理由繼續賴在這裡,畢竟說是親家也是兩家。隻是臨走前,他還是對彩雲囑咐道了幾句,說,若今後過的不如在無名山快活,便收拾行李,隨時歸家,家裡都有張床可以讓他睡。
見彩雲認真點頭答應了,石磯才離去。
回了無名山,就見碧雲一臉焦急的跑過來:“師父,不好了!那頭兩年前開了靈智的牛不見了!”
石磯隨著他去了牛圈,此時牛圈裡唯有兩頭,一頭是最初牛圈建起來後在朝歌買回來的小牛,如今已經長成,正是壯年,還生過兩頭牛崽。此時正在悠閒的低頭吃著乾草,半點都沒在乎那頭不見了的牛是自己生出的。
他問道:“一回來就發現沒了?”
“是。”碧雲道:“圍欄沒有缺口,繩子是被咬爛的,怕是直接飛躍而出。”
“那牛出生不過半年就生了靈智,雖不曾教他什麼,本就是有點天賦的。”飛躍而已,又不是架雲,石磯也沒在乎,又問:“有丟什麼東西?”
“玉哲還在點。”石磯大多東西都在八卦雲光帕裡放著,但屋內多少也有些小寶貝,還有外頭的竹林與長滿了蓮藕荷花終年不敗的池塘,都並非凡間之物。
另外一頭與那逃走的也有血緣關係,是晚他一年生出的女孩,倒不是同一頭公牛的種。
沒開靈智的便是如此,親緣不過本能,感情再豐富,能做出的表達也有限的很,畢竟在有限的年歲中,單是活下去就有可能要了老命。逃走的理由,大概也是無法接受那本與他親密的母親和妹妹日漸生疏,甚至對他戒備威脅吧。
“師父,可要追回來?”
石磯擺擺手:“不必了,雖說開了靈智,但離成妖還早個百八十年的。他一身白,也算好看,若有一日能被那位上仙瞧上,收做了坐騎,也是他福分……”
話音未落,那邊石玉哲就匆匆跑來,飛快的念了一大串名單:“這些都是被那牛壞了的玩意!”
他已統計了整整一日,這才把所有的東西都清點了出來。
石磯沉默片刻,怒吼:“這個孽畜,日後必定為禍一方!若是找到,定要拿去耕地三年!”
去他的感情深厚,這壓根就是沒想著要做好事啊!
到頭來還是去找了,可茫茫人海,又要到哪裡去尋一頭剛剛開了靈智的牛?往深山裡一鑽,誰能發現的了?也隻能無功而返。
碧雲倒是說,想要再去遠一點的地方尋尋。石磯心裡門清,哪裡不知這個孩子也想出去遊山玩水了,吩咐道:“莫忘記封神的事情,商周二地的人你少接觸些,我與你帶上些乾糧,路上小心。”之前就送過彩雲離家,這會再送碧雲出門,石磯歎口氣,總有一天這種事都得成為尋常。他在心裡告訴了自己幾遍要儘快習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