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山被封,往來的人員隻能在的山外頭候著,等石玉哲或者青鸞鶴出來問清何事,再開山或者出山。
今日來的卻不是找石磯的,而是來尋玉鼎真人。石磯便也和真人下山走了一遭,過去一看,乃是真人洞府中守門的童子,童子說道:“因薑子牙拜將,岐山建造將台告過天下眾神,特來請老爺前去。”
真人皺眉:“十二金仙可都去了?”
“隻聽聞懼留孫因被罰而去不得,其餘的大抵是都去了。”
玉鼎回過頭對石磯說:“不如你與我一同前去?”
石磯卻沒那個心思,他去那裡做什麼?何況在懟懼留孫的時候還把薑子牙也順道懟了一通。就說:“我截教下有法旨,不許弟子隨意出山前去西岐,前幾日去是因為師父交代了瑣事,你一個人去吧。替我給楊戩問聲好……對了,冬日我不是熏了一批臘肉嗎?你給楊戩還有哪吒帶上點。”
他叫真人在這邊守著,自個架雲上了山,把臘肉拿出來三大條,走出門前瞧見了剛剛做好的雞蛋煎餅,給帶上兩張,轉頭又看見了炸好的肉塊,也拿上了一大碗,等石磯再回到山下,身上多了好幾個大口袋。
把東西往真人懷裡一放,石磯鬆一口氣,道:“行啦,你早去早回。彆忘了把這些給過去啊,那雞蛋煎餅放不住,叫他們快點吃了,現在天氣寒冷,炸雞倒是還能再放一兩日,但也彆太久。”
“你放心吧。”真人掂量了一下懷裡這些禮物的份量,道:“他們吃完的速度肯定比你想象的快的多。”
兩人笑了說過幾句,真人瞧著天色差不多,輕聲道:“我不在山中,可記得念念我名字,說不準就能快些回來了。”
這來回的速度難道不是取決於那薑子牙拜將過程繁瑣不繁瑣嗎?我這多念叨幾遍你的名字有什麼用?石磯納悶看了一眼真人:“彆瞎說,無名山和西岐隔著老遠,你走後我還得封山,高聲你都不一定能聽見,光是念念能有用嗎?”
玉鼎真人麵色複雜又失望的架雲走掉了。
這一走便是數日,石磯這幾日過得倒還是逍遙自在,貔貅學的也愈發像一回事,等他徹底修出人形,就可教授他一些武藝來防身。不知貔貅想學個什麼,十八般兵器中石磯精通劍法,其他也隻能說一聲粗通,能上手用一兩下子而已的程度。或者也不學什麼兵器,要學些腿、掌、拳法也行,他也可以教一教。
還捏著筆抄寫黃庭卷的貔貅突然打了個冷戰,呆呆的環顧四周,心想怎麼回事,他又不懼嚴寒酷暑,為何還能感到一股涼意?叫自個全身毛都炸了起來?
多年後,貔貅才曉得,這股涼意就叫做老父親望子成龍的殷殷期盼。
數日後,真人歸來,石磯出來接他回山,問他西岐有無大事,哪吒楊戩又如何了等等問題。真人一一回答:“西岐並無什麼大事,之後該向燕山方向走。哪吒與楊戩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什麼事呢,況且就算有事,看見了你給他們帶的那些個吃的,也就沒事了。”
石磯抓重點一向抓的精準,眉頭一皺:“果然有事?”
玉鼎歎氣:“是哪吒的事情,他與他父李靖似有間隙,一提李靖便悶悶不樂,甚至還和太乙真人提過要離了西岐,想回金光洞去。總歸是他們家事,我也不好說什麼。”
“李靖也在西岐?”
“是呀,燃燈還收了他為徒,送了個塔,哪吒瞧見後就諷刺兩句,李靖還想用那塔來……”
不等真人說完,石磯冷笑一聲:“還想用那塔去降服哪吒是不是?我猜猜,他一定沒成功。”
玉鼎真人好奇:“你怎麼知道?李靖剛剛舉起那塔,喊了一聲逆子,還沒用寶呢,他腳底下就突然竄出一隻白老鼠,驚得他慌亂中磕掉了塔頂。”這倒黴的,那老鼠還跑的賊快,不知從哪裡進來也不知道從哪裡竄出去,反正一轉眼就沒影了,都不知道該找誰算賬。
“不過哪吒之後倒是挺開心的。”
石磯鬆了口氣,把哪吒和李靖已斷了父子關係,還有李靖對天起誓的事給玉鼎說了,玉鼎聽後可算是明白為何了。
“既然已對天起誓斷了父子關係,倒也不用擔心李靖還用著親爹的名頭去拿捏什麼,隻會越來越倒黴罷了。”
“也不止呢,那李靖打碎了哪吒金身,我還去在紂王麵前告過他一狀。”石磯很是陰險,他道:“若今後他再來拿自個身份去做什麼狗屁事,我就得去薑子牙和武王麵前告他一狀了。”
這個時候,你有實力做事就是對的,但石磯更樂意用‘理’來服人。
說過了哪吒等的事,石磯又問起玉鼎真人的事來:“說來,真人啊,那些個十二金仙對你有了個道侶一事如何看待的?”
他問時,兩個人已經回了家中,石磯給他張羅了一碗麵條,一邊看他吃,一邊好奇的問道:“闡教規矩嚴,以往還從來沒有誰有了道侶吧?”
“規矩再嚴,那也是師父定下來的。”
麵條簡單,隻有幾片切好的臘肉蒸熱,又煎了個雞蛋放在上頭,裡頭放些青菜,又點了些許蔥花,熱氣騰騰,簡直不要太好吃!說起來,離開了無名山後,玉鼎真人才算明白,外頭的日子到底有多麼苦!彆說這麼一碗麵條了,就連一碗清湯麵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