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子,後又把目光投向了火靈聖母,半響,石磯道:“這樣,先將火靈關在林中。隻是門外頭有個準提道人,今天一大早就把我徒弟彩雲從東海攆到這裡來,非說要帶著他去西方,此時他在門口守著,我也不好出山去問師伯為何將火靈送至我這裡。”
他又問師兄:“怎會是元始天尊師伯告訴你的,師父不曾知曉此事嗎?師伯有囑咐過師兄什麼話不?”
“倒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師父也是知曉的,我拿住火靈後,將她的的金霞冠與混元錘都收了送還了碧遊宮內。也和師父說過師伯法旨,師父也應了,說這裡是火靈的一個好去處。”
這話聽得石磯難以理解,按照輩分,他是火靈聖母師叔沒錯,但也是素不相識,怎麼他這裡反而成了師兄門下弟子的好去處?況且多寶師兄並非是無心管教的樣子,為何偏得放在自己這裡。思來想去,石磯也猜不透聖人的意思,隻能先應下來,再做打算。
說著說著,多寶道人突然止住了雲,眼神順著那味就向下飄過去,石磯跟著一看,拍拍師兄肩膀:“我這裡剛好做好了飯,師兄也賞臉嘗嘗吧。也不知今日是個什麼難的日子,彩雲敖丙來了,你也來了。”
“那師兄便不與你客氣了。”多寶道人正準備下去,又頓了一下,對火靈聖母道:“你在那山中跪著,什麼時候曉得自個錯了,這繩子自然就會鬆下來了。”
他將火靈聖母用雲送到了那山中,石磯眨眼的功夫,瞧著人就沒了。
“師兄你這樣氣惱他,是她做了何事?”
“煉了三千火龍兵,倒還沒叫生靈塗炭,隻是那火龍兵留在了商朝那裡,恐要讓在西岐的幾位道友為難一番。”
倒也不算是大禍,但多寶道人氣的上並非是火靈聖母煉了火龍兵,而是她違了師命,叫他臉上蒙羞。金靈聖母門下聞仲投身西土尚且能說一句情有可原,可他門下火靈……如今還在截教門下,已經是仗著師父睜隻眼閉隻眼了。
石磯推開門,朝著裡頭說:“是我師兄多寶道人來了,碧雲,再添凳子來,彩雲去拿碗筷。”等多寶道人入座,與周遭人都打了聲招呼,目光落在玉鼎真人臉上,看了半響才道:“幸會,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能成了玉鼎真人親戚來。”
玉鼎真人也隻能說:“能與石磯結為道侶,實在三生有幸,我也從未敢想過今日。”
石磯在旁捅了一下師兄:“莫欺負我真人,快吃,不剩多少了。”
這個胳膊肘朝外拐的呀,叫多寶道人心中哀歎好久,他多好的一個師弟啊,就這樣便宜旁人了。
天知道他們收到傳信,說石磯和玉虛宮門下十二金仙之一的玉鼎真人結為道侶時候,本泰山崩於眼前而麵色不改的臉都裂了,一個勁的追問師父到底是真是假,後頭師父說,等封神過去就要和玉虛宮一起,為石磯和玉鼎真人舉辦宴席以昭告天下。這時候除了不在的金靈聖母外,他們三人才曉得:這不是什麼玩笑話,就是真的,他們下師弟有道侶了!
“當初我送彩雲去龍宮的景色還曆曆在目呢。”無當聖母沉默半響,難以接受:“怎麼這就論到小師弟了?”
誰都不敢相信的事,偏偏成了真。
不僅成了真,而且小師弟已經開始維護起這玉鼎真人了,那胳膊肘拐得真的叫師兄好難過好疼!多寶道人揉了揉小師弟捅到的地方,默默夾了塊羊肉吃。
辣油裡汆熟的羊肉微微顫抖著,蘸上略有些酸口,卻清香無比的蘸料,到嘴裡第一個感受,就是那火熱的辣,再後頭是羊肉的嚼勁,竟然有一點脆爽的口感。最後滿滿融化在舌頭上的,才是羊肉本身的鮮美。
多寶道人完全顧不上再來找玉鼎真人的茬,全身心的沉浸在了火鍋的美味之中去。
“說起來,師兄來時說準提還守在無名山外頭呢,敖丙,你與彩雲今日就住下來吧。恰好山下新蓋了一棟房,裡頭東西還算齊全。”又問彩雲:“彩雲,是想與碧雲住在一塊,還是和敖丙住在一處?”
碧雲略帶期望的看過去。
敖丙頓時警覺,也看了過去。
彩雲:所以說他真的很討厭這種非要夾在兩個人中間的場麵。他望著師父,突然小心翼翼的拽著師父的衣袖:“師父,我好久沒有聽師父給我講課了,師父今天晚上給我講講課呀,有關陣法的事,我還想有好些個問題,自己捉摸不透。”
石磯心裡一軟,碧雲和彩雲這兩個孩子自打分開以後,好似越來越不相似了,碧雲人高馬大,彩雲卻是和原來一般,去了龍宮那麼多年,也不見他長高多少,似乎他離開那日是怎麼樣的,他現在就是怎麼樣的。
玉鼎真人立刻看向道侶石磯,臉色不要太難看。
“彩雲陣法已經有所成就,師父可能也解不了你的困惑。”他很是溫和的對彩雲點了點頭:“不過,若隻是講講課,還有一些可以讓你聽一聽的,今晚就與為師一塊住在山下的屋子裡如何?”
彩雲開心了,石磯也滿意了,碧雲想了想,立刻道:“師父我想聽課!”
不就是這麼點小小的要求,石磯能拒絕碧雲嗎?答案肯定是不能,他答應的乾脆又利落。
徒留兩個沒了道侶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垂頭喪氣。
多寶道人一邊嗦著最後剩下的那點麵條,一邊揉了揉自個下巴,道:“準提估計還在山下等我信號,我去把火靈帶過來,她一個女子在你們中間多有不便,我再叫兩女童子來管她吃穿住就是。”
說著,他從胸口中摸出兩隻小雀,那小雀落在地上,搖身一變,化作兩個看似十四五左右的女童,左右穿著打扮模樣俱是相同。兩女童拜見多寶道人,稱:“不知老爺喚我等有何事吩咐?”
多寶說:“火靈聖母逆了通天教主法旨,吾拿她來了師弟石磯處,叫她在這裡受罰。隻是吾師弟這裡僅有男子,不見女子,她一人多有不便,你們照顧火靈聖母吃穿,日夜督促她念誦黃庭卷,習武,早晚課不可落下。切記,就是照顧吃,也不過每日一些米粥,叫她來這裡可不是享受來著的。”
石磯剛想說吃的倒是可以叫給我,就聽師兄先他一步把話都吩咐完了,隻能閉嘴。
多寶道人又領著兩個女童過來見石磯:“這是截教門下,吾師通天聖人上親傳弟子,亦是吾師弟,吾不在時,你們事事都要聽他吩咐。”
兩個女童頓時來拜見石磯:“半蓮/半荷拜見石磯老爺。”
石磯笑了一聲,問道:“你們哪個是半蓮,哪個是半荷?”
左邊那個女童開口:“回老爺的話,我是半蓮。”右邊那個又緊接著開口:“回老爺的話,我是半荷。”
兩個女童看似一模一樣,石磯倒是能還算輕鬆分開,想了下,他從八卦雲光帕裡取出數條顏色不一的發帶出來,放在她們麵前:“你們二人實在相似,唯恐他人分不出來,各拿一條喜歡的戴在頭上。”
多寶道人看來,哦了一聲:“這大小也算是個寶貝了,就這麼舍給這兩個童子?”
“不過是煉器時偶然得來,算什麼寶貝。”
那半荷挑選了白色的,而半蓮則選了一條淺粉色的,各自幫著對方紮在頭發上。石磯又問:“這兩個吃些什麼?”
“她們道體未成,雖有些變化術,五臟六腑卻還是雀鳥的,吃不得彆的,恐大病一場。你每日給些稻穀,或讓她們自個外出覓食便是。”
石磯了然哦了一聲:“行,我知道了。”
半蓮半荷與石磯見過後,多寶道人便將火靈聖母所在指給了她們,叫她們去接過來。
“師兄就要回去?”
多寶道人點頭:“還要回去複命。”
“山外頭那準提道人估計還守在原地,師兄此時回去,怕不是要……”石磯眉頭一皺:“若是避開他倒也簡單,我給你在彆的地方開個口子,你悄悄出去,應該不會叫他警覺。”
比起石磯這邊擔憂兩個人回部隊搭起來,多寶道人就輕鬆的多,他笑稱:“師弟也太小瞧我了,放在入山時誆騙他,不過是因為我帶著火靈,不便與他動手罷了。西方教準提道人,我也有所耳聞,倒是要瞧瞧他本事究竟多大。”
“並非是他本事大不大的緣故,他盯著我徒弟彩雲,心思不明,總得防著。”石磯叫碧雲和彩雲把被褥一類的東西先抱到山下的屋子裡去,看他們離去,對多寶道人說:“封神一事難免叫彆有用心的人來,那西方教早不渡晚不渡有緣人,偏偏這個時候來,不過是看重好渾水摸魚罷了。”
帶著準備和目的來的,就時叫人最不得不防的一類人。
“行吧,師兄聽你的,等見過了火靈就悄悄回去,不找他準提道人的麻煩了。”後又捂嘴笑來:“反正前頭也戲弄過了,此時怕不是還守著等我拍樹發信號呢吧。”
石磯無語,轉身回屋拿了一張餅,裡頭卷了些鹹菜給他,好歹堵堵嘴。
待火靈聖母被半蓮半荷左右看著帶至石磯和多寶道人麵前時,多寶道人望著她身上還未曾解開的繩索,說:“是還覺得自個不曾做錯什麼。”
火靈聖母跪在地上,低頭道:“胡雷是我徒,我徒慘死,我為何不能複仇?”
多寶道人指著火靈怒道:“你違背聖人之命私自下山就是最大的過錯!這般逆徒留在此處又有何用,死不認錯,不如斷了她所有修為,重新來過!”
石磯壓住師兄:“罷了,我來說她。”
師兄隻是說她違背師門命令,卻不提火靈為徒弟報仇究竟是對是錯,當然叫火靈聖母不能服氣,不過從這點來看,他師兄大概是認同的那旁人殺了自個徒弟,作為師父前去複仇的確無錯的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