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到夜檸兒的房間敲了敲門,打開門,開燈,裡麵空無一人。
程凱默試著打電話出去,那邊已經是關機狀態。
“……”
“阿裡,幫我找個人。”
……
酒是個好東西。
一醉解千愁啊。
她終於可以理解什麼是失戀的滋味了。
心臟像是被撕開一個口子,冷風灌入,吹得她生疼。
“檸兒,你是不是喜歡程總?”
“不喜歡。”她哭著笑,“他有什麼好的,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嘴上說著違心的話,心卻一抽一抽地疼,可是灌了酒就不疼了,好奇怪。
——手術之前隻要程總有時間,他都會在醫院陪著方藝。
哈哈,他寧願花這麼多時間去陪她,也不願意順路捎上她上下班。
連程家也是為了方便去看方藝而建的。
程凱默,你一點也不好!
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你!
“篤篤”
包廂門又被敲響,以為是送酒的服務員,肖洋瞪大眼睛,暗罵一聲酒鬼。
“我的姑奶奶啊,我就剛上了會兒廁所你又叫了多少酒?”
“請進。”
推開門,一個男人逆光而來,肖洋正要看看她叫的又是什麼洋酒,轉身卻給他嚇一跳,立即回頭推搡著夜檸兒,“快快!彆喝了!程總來了!!”
“程總?”她臉上帶著兩坨緋紅,笑得很天真,但依舊抱著酒瓶子,直到程凱默上前從她手裡抽出來,瞄了眼還剩半瓶的紅酒,目光陰涼地盯著他,“肖少,今天,你還生日?”
“啊?”肖洋意識到夜檸兒扯的謊言,硬著頭皮點頭,“是啊,上個月是我農曆生日,今天是新曆,我高興嗬嗬,就帶著檸兒喝了點。”
“點是多少?”
他永遠都是這樣。
語氣不緊不慢,話語裡卻帶著點威逼利誘的味道,一點一點地跟你算賬。
也聽不出來喜怒。
夜檸兒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窩在沙發裡,發音很清晰道“是我想喝的,跟他沒關係。”
“社長你先走吧。”
肖洋不確定地回頭看她,夜檸兒給他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啪嗒,”門被關上。
接下來他該跟她算賬了。
他緊繃的下巴頷首,危險的鷹眸眯著,透出一絲威脅般的逼迫,稍長的睫毛微彎,漂亮的深眸平添了幾分美麗,流水般的線條,俊逸的臉龐,粉雕玉琢的臉猶如上帝鐫刻的藝術品。
他是上天的得意之作,薄薄的雙唇在看到某個女人時微微抿緊。
“手機為什麼關機?”
聞言,女人呆滯的目光看向她大腿邊的手機,伸手去摁了一下電源鍵,麵無表情道,“沒電了。”
“為什麼撒謊?”
他對她比剛剛對肖洋的語氣好太多了,不過喝了酒的女人怎麼會發現,甚至覺得他連著問更加盛氣淩人,咄咄逼人。
“我就撒謊怎麼了?”
程凱默第一次跟她正麵剛上。
夜檸兒無理取鬨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在夜槿麵前她也是隨時能炸的那種,隻是沒想到,這壞脾氣這麼快就用到他這裡來了。
程凱默擰眉,“夜檸兒,你哥把你放在我們家我就有資格管你。”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她現在進了局子,也隻有他可以保她。
“你憑什麼用一副我哥的口吻跟我說話?你又不是我親哥!”
“夜檸兒!”他第一次在她麵前發這麼大火,夜檸兒也委屈了很久,自從肖家的生日宴她就一直心存不甘,這一吼,什麼委屈都給她吼出來了。
方藝的小脾氣他就可以忍!
腦海裡勾勒出來的一絲一絲男人完美又俊冷的棱角,此刻像漲潮的海水般洶湧得朝她湧來,將她淹沒,使她不由得惆悵幾分。
她從來沒有那麼想得到一個人,想跟他在一起。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每次買的小玩意都想給他看看,想借著送禮物的方式表達她隱晦而青澀的情意。
她想追他。
可他心裡從來沒有考慮過她。
不甘心此刻灼燒了她的大腦,夜檸兒傾身上前吻住了他的薄唇,男人驚愣之間喉嚨因急促而一改矜持異常快速地上下掠動,心底閃過一絲震驚,緊接著化為一種憤怒。
“夜檸兒!你瘋了嗎!”他狠狠地推開她,夜檸兒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壓根沒什麼力道,被他這一推,五臟六腑都要散架了。
男人的魅眼似審視犯人一般凜冽地掃射著她清魅的臉型,看她小臉慘白的模樣,心中不忍,但更被憤怒所掩蓋。
“方藝有我漂亮嗎?”
他冒火的眸子劃過一絲驚愣,旋即便道,“比你漂亮!”
夜檸兒苦笑一番,“哦,情人眼裡出西施,我懂的。”
她這副一拳打在棉花裡的死表情讓程凱默看著窩火,“夜檸兒,我知道你可能想戀愛,身邊或許沒有什麼太合適的人,我又和你年齡相近,性格也還行,但我不喜歡你,我們也不可能,彆用你那青春萌動的美好初戀安在我身上!”
他說的話可以說是相當決絕了。
夜檸兒無聲地落了淚,臉頰上的兩行清淚足以讓任何男人為剛剛的話道歉,但他不會。
他也知道他是她的初戀啊。
那是一段,青澀,羞怯,也惶恐的暗戀。
暗戀始於顏值,忠於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