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夏家四姐妹》全本免費閱讀
夏庭鬆說:“好兄弟,人有三急,我快憋不住了,能讓我先把尿尿了嗎?”
“去吧去吧。”對方朝他擺了擺手,離開了。
夏庭鬆一直等到那幾個人走得沒了影子,這才放心地跑進了夏清去的那條小巷裡。他不敢大聲喊,隻好一麵快走一麵挨家挨戶地比劃打聽。
“沒見著。”
“不知道。”
“沒聽過。”
夏庭鬆一直走到巷子的儘頭,所問之人皆是搖頭。
“難道是思女心切,出現幻覺了?”
夏庭鬆順著石子路左拐,那裡有個臭水溝,他跨過黑黑的溝渠,出了巷子,來到了一座低矮寂寞的破屋跟前。
夏庭鬆在門前站定了,眼前的牆麵爬滿了青苔,牆皮裂開又將脫未脫,怏怏地耷拉著,裸露出的磚塊歪歪斜斜。
窗戶是紙糊的,門極其狹窄,低眉順眼地虛掩著,要不是門框上還掛了一把核桃大小的新鎖,這裡簡直就和山洞沒什麼兩樣。
夏庭鬆鬼使神差地扶住門框,他看見,這“洞口”由粗製濫造的木料拚接而成,和孩子搭積木的牢固程度不分伯仲。
大概因為年代過於久遠的緣故,粗劣的木料被時光打磨得黝黑,遠遠看去居然散發著幾分陰森逼人的寒氣。
門“嘎吱”一聲推開,夏庭鬆低頭含胸地跨進窄門。
屋內隻燃著一豆昏暗的煤油燈,撿來的破爛七零八落地從門後堆到門口。
“誰?!”裡麵的人十分警覺。
夏庭鬆剛要解釋自己並無惡意,夏清就從裡邊走了出來。
“爹?”夏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庭鬆見夏清蓬頭垢麵,原本時髦的齊肩卷發胡亂卷作一團,整個人相比從前在家裡消瘦了不少,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高度警備模樣,頓時鼻頭一酸:
“清子。”
夏清有些遲疑:我是應該撲進爹的懷裡大哭一場,還是推開這個男人奪門而出呢?
“就你一個人嗎?”夏庭鬆驚訝於夏清居住環境的惡劣,念頭猛地想到了邢雷。
夏清默不作聲。
夏庭鬆突然怒火中燒:“邢雷!邢雷!出來!快給老子出來!”
“爹,彆喊了,他不在這裡。”夏清阻止道。
“他人呢?他把你怎麼樣了嗎?”夏庭鬆很是急切。
“沒怎麼樣,您彆問了。”夏清的神情很是落寞。
那天夏清乘火車追上邢雷,鼓起勇氣和他表明了心跡,還勇敢地吻了他。夏清原以為邢雷隻是木訥,女追男,隔層紗,她主動一點,雷子哥一定會慢慢接受自己的。
誰知邢雷當場就一把推開了夏清,說了好些個絕情又傷人的話,躲瘟神似的頭也不回地擺脫了她。夏清傷心欲絕,身上的錢不知何時讓人摸走了,好在鞋墊底下還剩一點零錢,剛剛隻夠買火車票。
夏清原本是打算立刻回鎮上的,可火車走到中途,山洪毀了路。下了火車,夏清想尋點東西吃。跟著大隊伍抄近道的時候,她瞥見沿路的草叢裡散落著五顏六色形狀不一的紐扣。
夏清想到了馮嬸,那個到老都愛美的中年女人。
“這些紐扣的樣式多好看呐,就這麼扔了,真是太可惜了。”
夏清邊走邊拾,眼眶忽然讓淚水充滿了——馮嬸要是在這裡就好了,她待自己多好啊!
夏清這些年陪馮嬸四處奔波,除過進貨賣貨,為了了解行情,兩人還三五不時地混到一些地方性質的商人小團體裡去。
做生意的人聚集到一起,多的是嘮不完的嗑,喝不完的酒,當然了,還有吹不完的牛皮。夏清年紀尚小,商場人場上推杯換盞的事情,能擋的馮嬸儘可能都幫她擋了。
夏清的主要任務有兩個:
一在於悄摸摸地給馮嬸的酒水裡兌白開水,不至於生意沒談成人還喝個爛醉。
二在於“不經意”地穿梭於各個酒桌之間,“竊聽”各個地方做買賣的行情。
除此之外,夏清還“選修”了一些人人都愛高談闊論,但短期內看起來沒什麼用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