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商青歌和四月煮了麵,伴上香香的菌子油,加兩片蔬菜葉和兩勺泡蘿卜丁美美地吃了一頓。吃完後四月找黃翠花和胡小哥對鹵燉和鐵鍋燉的賬,商青歌提了一小壺菌子油來到堂祖父家。
她到堂祖父家時,大堂嫂蘇氏正在院子裡洗衣服,看見商青歌來了,立馬起身,在圍裙上擦擦手笑道:“青姐兒來了,吃過早飯沒,鍋裡熱著兩個雞子,我去給你拿來墊墊肚子,再給你下個麵,前兩天你二堂叔帶回來一種新麵粉,說是和麵好吃,今兒做了一回,味道果然不錯,我去下一碗,你也嘗嘗。”
“彆彆彆,大堂嫂,我剛剛才吃了麵,你就是用仙丹磨成粉給我扯一回麵我也吃不下。”商青歌把要去廚房下麵的蘇氏攔住,又把手中的菌子油遞了過去說道:“大堂嫂,剛好你要進廚房,把這個油拿進去,昨兒四月熬的菌子油,我跟你說,最近四月的手藝可好了,這菌子油拌上麵就是胃口小的麗枝,我也保準能讓她吃上兩碗。”
那油壺並不大,蘇氏也不好不收,太過見外下次她家送點東西給青姐兒,青姐兒保準不要,便收下來,眼底含笑說:“就你將就她,那小丫頭在郡城待慣了,回來儘作妖,被她祖母收拾了好多回。”
“看,太陽都要出來了,我儘拉著你在院子裡曬,快屋裡坐。”
蘇氏拉著商青歌進門,說道:“今兒村裡有小夥要定親,那小夥勉強也算你堂祖父外家那邊的親戚,那小夥子家人丁單薄,怕來定親的人嫌棄,便請你堂祖父去湊個人數,你堂祖母在家,這兩天正念叨著你。”
蘇氏知道商青歌上門肯定有事,估摸著是為了開店的事,她已經從她相公商厚那知道店裡的活有她相公的份,不過她是小輩,家裡還是祖父祖母當家,商青歌在跟祖父祖母要人前,她肯定是不會多嘴的,畢竟家裡還有二叔一家。
“青姐兒來了,快來坐,你二堂叔前兩天帶了西瓜回來,在井裡晾著,一會讓你大堂嫂切了吃。”商青歌一進門就被商老太拉到內院一個鋪了涼席的小攤坐下。
商老太這兩天可高興了,上次王府使者來臨水村時,特意提了她,最近村裡的婦人瞧她的樣子比以往都高看幾分。
要說她在王府當過差的事都好多年了,要想吹牛以前也可以提。
隻是她幾乎是從王府逃出來的,沐陽王通房的身份在村裡可不見得被人高看,說了隻會惹來彆人的閒言碎語,再加上大長公主又不太待見她,她要說吹過了,傳到王府說不得還得惹禍,如今托了青姐兒的福,王府使者親口說她在王府當過差,還曾深得公主王爺們的信任,這可就不一樣了。
如今大家不知道她當過通房,她又可以拿曾在王府當差一事抬高自己的身份,連她家二兒子家那個小子都有城裡人上門相看。
她覺得這都是沾了青姐兒的仙氣,偷偷動手雕了座菩薩,家裡的書也換成了經書,她覺得她這侄女應是有些仙緣神異的。
隻青姐兒不讓人說,也不讓人說這些,她便把經書換了殼,菩薩也包上布偷偷放在櫃子上,又在櫃上放了幾本書遮住後麵的菩薩,早晚拜三拜。
要說她最近也過得舒心,有冰方子和打穀機一事,她女兒在郡城的日子肯定過得好。
大孫子那青姐兒雖然還沒說,但她知道大孫子去青姐兒店裡乾活的事是敲定了的,就是二兒子一家雖然之前賣土豆片賺了一些,但總覺得二房的生計不夠穩定沒個著落,讓她不放心。
商青歌跟著商老太坐在涼席上,摸了摸席子問道:“堂祖母,這席子是家裡自己編的,還是外麵買的?好手藝。”
商老太喜歡盤腿坐,她趁盤腿的功夫把手邊的經書悄悄藏在背後,畢竟那經書上的菩薩名被她篡改了。
聽說與神接觸過的人是不能被世人發現的,一旦被人發現,發現者也不能到處說,否則那人會被天譴的,所以她得藏好了,萬萬不能讓青姐兒看到。
見青姐兒沒發現,她才神色自如地笑著說:“農家人,這種小東西哪有到外麵買的,你大堂叔閒來無事做的,他做得多,你瞧著要行,等會讓堂哥找兩個出來你拿回去。”
商青歌沒拒絕商老太的好意,有些時候親情就是有這些小東小西維係才更親密。
“堂祖母,你這麼大方,要不再給我兩寶貝唄。”商青歌說完抖了一下腮幫,顯然有些不太習慣這樣說話。
這話這神情商老太總覺得似曾相識,恍惚了好一會她才想起,那年她剛剛被賣到郡城,出門替大丫頭們跑腿時遇到了青姐兒的祖父,那時她們都還小,那小子仗著身量不高看起來年紀小,知道她心軟經常來她麵前騙吃騙喝,“姐姐,你胃口小,吃不完這餅子的話,給我吃一塊唄。”
“給你,都給你,你想要吃什麼,我給你買去。”等商老太說完話,才想著麵前這人不是幾十年前吃不飽飯的商太老爺。
不過商青歌沒發現,她隻當她那蹩腳的撒嬌戲碼有用,雖然不再故意撒嬌說話依然帶著戲聲:“堂祖母當我是吃貨呢,我這不是要開店嘛,想問堂祖母要二堂叔和大堂兄,隻是我那店是食鋪,累人得很,怕堂祖母舍不得堂叔堂兄來我店受苦。”
大喜來臨,商老太本來積起的悲傷回憶瞬間被商青歌這話擊退,連忙道:“你這孩子,明明是你拉拔你堂叔堂哥,還說什麼受苦,都是鄉下漢子苦著長大的,有什麼活比太陽下耕田,暴雨下搶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