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蘇子恒見勢不對,緊緊抱住蘇綺璿,試圖讓自己墜落在下,護住蘇綺璿。
電光火石間,蘇綺璿聚力一擊竹梯,借著反彈之力重新調整身形,環著蘇子恒安然落回地麵。
“陛下啊,陛下!”待兩人落地站穩後,德清圍上來老淚縱橫,“求陛下聽得進老奴幾句勸,勿再要以身犯險。今日若不是長公主……陛下要是出了什麼事,老奴無顏去見先帝啊,陛下。”
“德叔,陛下乏了。”蘇綺璿見蘇子恒精力不濟,出聲提醒道:“待陛下病愈後,自是不會再出現此事。”
德清以袖口擦了擦眼,“長公主,老奴鬥膽相問,陛下這病一直反反複複,究竟何時才能大好?”
蘇綺璿斂眸收起了一切的情緒:“很快,很快就可以拔清餘毒了。”
宮宇角落裡放著一隻藤籃,通體雪白的肥貓探了個頭,望著懸在頭頂的小魚乾喵喵的叫了幾聲。
蘇綺璿坐在一旁,看著蘇子恒拿小魚乾逗‘饅頭’。‘饅頭’撲騰了幾下,依舊沒有夠到魚乾。‘喵’聲中已經帶上了絲絲委屈,蘇子恒素來疼愛狀‘饅頭’,將小魚乾徑直放進了‘饅頭’的食盒裡。
“陛下。”蘇綺璿喚道。
“阿姐,你喊我?”蘇子恒笑著回過神,坐到蘇綺璿的對麵。
蘇綺璿細細打量著蘇子恒的麵容,久久未移開目光。蘇綺璿和蘇子恒乃是一母雙生,兩人容貌酷似,隻是蘇綺璿為女子多幾分豔麗,而蘇子恒的眉宇更為英氣。
“阿姐?你為什麼一直看孤?”每發瘋病時,蘇子恒的目光總是如此清澈直白,像是清冽的山泉,徑直望著蘇綺璿。蘇綺璿不知為何又想起平日和蘇子恒相處時,蘇子恒的目光像是冬日泛著灰色的細雪,寞寞落落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
蘇綺璿與蘇子恒相對,臉上並未含笑:“陛下,聖人曾說一日三省吾身。陛下今日可有要反省之處?”
蘇子恒俯下頭低聲道:“孤不該不聽德叔的話隻身犯險。”
蘇綺璿搖搖頭:“陛下乃是天子,天子所欲疆土內通行無礙,若是所思不及也要怪臣屬無能。臣所說,並非此事。”
“那是?”蘇子恒問道。
蘇綺璿道:“臣說的是,竹梯傾折,陛下意圖護我一事。”
“阿姐有危險,孤怎可坐視不理?”蘇子恒道。
蘇綺璿長歎一聲,走到蘇子恒的身前,半跪下來與蘇子恒對視。:“陛下一定要切記,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臣子的天命便是守護陛下安危,鎮守社稷太平。若是陛下本末顛倒,反而因臣子而犯險,那就是臣子最大的罪過了。”
蘇子恒目光清澈:“可是阿姐不一樣。”
蘇綺璿握住蘇子恒手臂的手緊了緊:“我也是臣子。陛下再不可犯和十年前一樣的錯誤,答應臣,答應阿姐。”
兩人對視良久,蘇子恒終於點頭。
蘇綺璿吻了吻蘇子恒的手,道:“臣願為陛下膝前利劍,蕩平路前一切險阻,還天下河清海晏。”
日已過三竿,朝堂內龍椅空置,候立在堂內的公卿三三兩兩交頭低語起來。
帝王常年纏綿病榻,朝堂之事從開始的三兩天罷朝到後來全權交由長公主代為聽政。雖說長公主聽政一事惹得公卿們大為不滿,但是長公主日日巳時開朝,未曾有所延誤,今日卻是遲遲未有動靜。
霖朝開國采納舉賢製,官員多靠世家大族舉薦,直到前朝懷帝通行科舉方才打破了這一壟斷。然而懷帝改革不過十年便溘然長逝,時到今日朝堂內的公卿多數仍出自帝都世家大族李、越、程、姬、蕭,五大氏族之中。
姬守成眯著眼,見站在殿堂最前方的程淩霄已經閉上眼打起了瞌睡,花白的胡須隨著呼吸不住的抖動。姬守成低聲對身旁的越皓威道:“蕭兄,長公主怎麼還未到?”
越皓威眸光冷凝:“你若不知,我又如何知?”說罷,越皓威冷笑一聲,“婦人乾政,實乃笑話。”
姬守成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卻聽得旁邊一人大聲道:“吾不等了!”
姬守成冷眼看去,蕭氏一族組長蕭世楷排眾而出,束袖拱手對空置的龍椅道:“煩帶話於長公主,蕭某今日身體有疾先行離去。” 說罷,便拂袖離去。留得在場的公卿麵麵相覷,各自沉思。
不過一會,有拿著諭旨的內監出現在朝堂,以尖細的嗓音道,“陛下有旨,宣舞陽長公主蘇綺璿代朝聽政。”
蘇綺璿自廷後走出,坐上龍椅坦然接受公卿們的叩拜。
繁瑣的禮儀結束,蘇綺璿扣了扣案前堆疊如山的奏折:“各位請看,這些皆是有關關中大旱的奏章。關於大旱一事,已無需本宮多言,諸位應該已是清清楚楚。今日朝堂,先議大旱一事應如何解決?朝廷該派發多少銀兩前去賑災?”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