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誇下海口的趙雲歸頓時有些麻爪子,他訕訕地笑了笑,問言晰道,“沒有照片,你能算出來徐建明在哪嗎?”
言晰如實回答,“有生辰八字就可以。”
可在這小村子裡,小孩子過生日或許還會慶賀一下,沒有哪個大人會專門過生日的,因此問了一圈下來,得到了四個不同的屬於徐建明的出生年月日,且還每一個都不確定。
“姨姥姥應該知道吧?”呂梧眉間一跳,恍然開口,“她對村子裡的事情如數家珍,我現在就去問問。”
說完這話,他就直接一溜煙的跑走了。
杜安宇並不是一個被動等待的人,在呂梧去問呂老太太的間隙,安排了警員去徐建明常去的地方尋找。
沒過一會,呂梧氣喘籲籲的跑回來了,他站在原地,雙手撐在膝蓋上,緩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一九七八年四月初三,下午七八點左右生的。”
“確定嗎?”杜安宇記下這個日期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呂梧重重點頭,“姨姥姥年輕的時候是個接生婆,徐建明是她親手接生的,她有一個專門的小本,記錄了她接生的那些孩子具體的出生日期,不會錯。”
隻要有一個人的照片,通過麵相就可以測算禍凶福吉,但倘若沒有的話,僅憑生辰八字也可以。
小六壬推算法是一種古老的占卜方法,它的算法基於農曆的時間,通過人手指頭上的十天乾和十二地支推算。
言晰微垂下眸,手指飛快的動了起來,片刻後,他停下,打開了手機的地圖,修長的指節在地圖上的某一個地方點了點,“就是這裡。”
杜安宇看著言晰點出來的地方眉頭緊鎖,“你確定?”
按照地圖上的標誌,徐建明竟然在南關鎮唯一的一個大型超市裡。
明知道警察已經調查到了這裡,他不想著逃命,反而跑去超市裡麵買東西?
這也太過於離奇了一些。
但終究這都是一個線索,杜安宇決定立刻趕往南關鎮。
因為有警員被他派出去聯係屠宰場那邊的人了,所以車子有些不太夠,再加上苗青青和張振軒一定要親眼看到徐建明被抓住,所以言晰和趙雲歸就留在了清水村。
反正徐建明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那個超市,杜安宇他們一定能抓到人,言晰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警車呼嘯著遠去,徐家的屋子和豬圈都被警員用警戒線圍了起來,留在這裡繼續偵查現場的警員揮了揮手,催促村民,“
都彆看了,天都黑了,早點兒回去休息,睡覺。”
村民們圍著這裡指指點點,有的散去了,但還有一半的人未曾離開。
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塊,時不時的將視線投向徐家的豬圈,又小聲的說些什麼,接著,人群中發出一聲“嗷——”的長歎。
不遠處,徐然還在聲嘶力竭的哭著,“救軒軒……爸爸……軒軒,不死……”
可他智商隻有三歲,說話的時候隻會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沒有人知道他具體要表達出什麼意思。
即便他很無辜,他什麼也不懂,可終究讓張振軒屍骨無存的人是他的爸爸。
頓時,除了緩緩拍著徐然的背試圖安撫他情緒的崔招娣以外,其他的村民全部都有意識的遠離了他,看著他的目光,也由一開始的嫌棄變為了深深的厭惡,甚至還夾雜著幾分恨意和憤怒。
“不是的……”崔招娣搖著頭,拚命的解釋,“徐叔叔不會殺了軒軒的,他很好,他還給我們肉吃,他知道軒軒是我們的朋友,他不會這麼做。”
崔招娣的姥姥姥爺都討厭她,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她的媽媽崔麗麗肯定已經嫁人了,那樣崔麗麗就會乖乖留在他們的身邊,不至於到現在幾年過去都杳無音訊,也不往家裡寄錢。
他們覺得崔招娣是個賠錢貨,養她也是白養,平日裡家裡的大活小活也都丟給崔招娣乾。
他們甚至還不願意讓崔招娣去上學,因為她去上學了,就沒有人在家洗衣做飯了,最後還是鎮子上的工作人員到家裡來再三勸告,甚至明確他們如果不把崔招娣送去學校,就要把他們抓到監獄裡去以後,他們才不得不讓崔招娣去念書。
這就是崔招娣明明年紀大,卻依舊和張振軒成為了同桌的緣由。
村子裡的年輕人很少,絕大部分都是老人,所以他們都喜歡男孩。
唯有張振軒和徐建明例外。
張振軒會經常把父母從外地給他寄來的好吃的,好玩的分享給崔招娣,而徐建明則是經常給崔招娣送一些吃的。
他曾經用那雙砍豬骨頭,還沾著血跡的手,拿了滿滿一把糖塞進崔招娣懷裡,也用那雙粗糙的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在崔招娣被姥姥姥爺趕出家門,無處可去的時候,溫柔的把她邀請回家。
徐家的屋子裡,還有一張專門給崔招娣睡覺用的折疊床。
在崔招娣的幻想當中,爸爸應當也就是徐建明這個樣子了。
她知道徐建明是好人,不可能沒有理由的去殺了張振軒,還用這麼殘忍的手段。
可她一個小姑娘的解釋在血淋淋的事實麵前,實在是太過於蒼白無力了,根本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她。
徐然還在哭,他雖然智商隻有三歲,但他的生理年齡已經達到了十五歲,他長得又高又瘦,此時鼻涕眼淚淌了滿臉,看起來格外的滑稽。
“啪——”
有個小孩抓起一顆石子扔在了徐然的身上,打的他身體一顫,緊接著那小孩氣憤的話語傳了過來,“殺人販的兒子,打死他!”
“徐叔叔不是殺人犯!這裡麵肯定有誤會,警察叔叔會找到真相的,”崔招娣站起身來,張開雙手擋在徐然的麵前,“你們不可以欺負徐然,要不然警察叔叔也會把你們給抓起來。”
“我呸!你跟個傻子玩,你還保護殺人犯,你也是個壞蛋!”
小孩子的惡意來得毫無理由,他們撿起路上的石頭,接三連四的砸向崔招娣和徐然,“打死你們!壞蛋!”
“去死吧!”
卻突然,一陣不知道哪裡來的藍光乍現,將那些砸向崔招娣和徐然的小石子儘數擋了下來。
石子調轉方向,宛若利箭一般疾射而去,一顆顆深深沒入旁邊的大樹裡,在樹乾上留下了好幾個深洞。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動手的那幾個小孩子縮手縮腳,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了。
“誰允許你們欺負人的?”言晰微涼的嗓音傳來,語帶威脅,“下次再用石頭砸人,我就把石頭打回你們自己身上去,就像那棵樹一樣,聽明白了沒?”
剛才還凶巴巴的幾個小孩子,頓時縮成了鵪鶉,小雞啄米般點著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孩安靜了下來,幾個家長卻有些不樂意,一個大爺眯著眼睛,張嘴就開罵,“哪裡來的小赤佬!我孫子輪得到你來教訓?!”
果然,有熊孩子的地方就一定有熊家長。
言晰眸光一閃,“既然如此,那我就教訓教訓你好了。”
“什麼?”那大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人群中發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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