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一刀割喉(1 / 2)

四周被狂風吹的到處翻飛的樹葉落了地,蔡霖的身體也好似在驟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看起來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言晰手指微抬,輕輕捏了捏那道黑色的影子,小小的一團,在掌心裡麵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重量,但觸感卻是極其的陰冷,仿佛手裡麵捏著一塊冰。

也得虧蔡霖是個修道者,之前的天賦還不錯,若是一個普通人被影暝俯身的話,在如此濃鬱的陰邪之氣的影響下,恐怕早已經一命嗚呼了。

言晰盯著掌心裡麵的小黑影子,唇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意,“瞧瞧,千年前肆意張狂的王,竟也落得了個鑽到彆人身體裡麵,連頭也不敢冒的落魄模樣。”

“影暝,你說……”言晰輕歎一聲,好像在麵對著一個頑皮的孩子,語氣中充滿無奈的意味,“我到底是該誇你大膽到敢對我主動出擊,還是該說你就像是一個王八一樣,隻敢龜縮著,連本體都不敢暴露?”

影暝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言晰硬生生的從蔡霖的身體裡麵抽出來,他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你是個道士,正道魁首!你怎麼能用這麼邪惡的手段?”

“你就不怕等你到了地下去,雲陽子那個老頭責怪你嗎?!”

“你放心,”言晰唇角微微勾起,清冷的語調裡麵帶著幾分惡意,“師父他老人家最是懂我,隻要能徹底的滅了你,彆說是我用一些邪修的手段了,就算是斷了整個師門的傳承,他也不會責怪我一句。”

那個老頭子啊,隻會樂嗬嗬的誇獎他做的好。

言晰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隨意的戳了戳影暝,指尖接觸到的地方,隱隱金光乍現,無窮無儘的殺意,在這一刻翻湧而出。

影暝瞳孔驟縮,功德金光接觸到他的身體,就好像是貓見了老鼠一樣,肆無忌憚的開始虐殺,吞噬。

他想要掙紮,想要反抗,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言晰的靈力不斷的剝奪著他的生命力。

眼前的青年那雙極其平靜,不帶有一絲情感的眸子,無端的和一千年前差點把他打得魂飛魄散的言晰重合在了一起。

影暝從沒有一刻有這般清晰的感受,此時麵前言晰,依就是千年前的那個人,沒有過任何的改變。

千年來,他不

斷努力的恢複著實力,可他引以為傲的分/身,卻還是在言晰的手裡麵爭不過一個來回。

可是憑什麼?!

那些普通的人類,也自相殘殺,互相剝奪,收起刀落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逝去了,可那些人也隻不過是被關到監獄裡麵去蹲個幾十年的大牢,很少有人直接被執行槍決的。

憑什麼他吃一個人就該下無間地獄?!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呼聲中,夾雜著無窮無儘的怨恨,在言晰耳邊響起,“我和你們人類一樣的自私自利,卻還遠遠沒有你們虛偽,我隻不過是想要不受歧視的,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我有什麼錯?!”

影暝那幾乎和黑色融為一體的五官上麵閃過一抹狠戾之色,他的分/身實力太弱,即便他拚儘全力的掙紮,反抗,可終究也隻能像是落入了如來佛祖五指山裡麵的猴子一樣,根本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言晰完全無視了影暝所說的那些話,隻是不斷的用靈力攻擊著他,言晰沒有下狠手,就仿佛是鈍刀子割肉一樣,痛苦至極。

他總覺得,現如今,自己麵前的影暝有些不太對勁,按理來說,千年前的他都沒有辦法寄居在人類的身體裡,還可以完美的隱藏自己身上的味道,不應該會是這樣的弱。

似乎……

還有一些東西他未曾發現。

影暝原本漆黑濃鬱的身體變得越發的淡薄了起來,就好像是清晨山間的一層薄霧,隻要風一吹,就會立馬消散了。

他的身體近乎於透明,細小的五官變成了扭曲的線條,不斷的發出一陣陣似野獸般的嘶吼,“言!晰!言!晰!”

他總有一天,會變得比前世還要強大,他一定,要把言晰千刀萬剮!

掌心裡的影暝與電視裡麵演的怪物一般無二,破爛不堪,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驚悚與詭異。

在他恨的牙根都在癢癢的時候,言晰卻突然開了口,“如果我沒弄錯的話,現在的你應該並不是本體吧?”

影暝頓時覺得有一股涼意從他的後脖頸處升起,一直涼到了靈魂深處去,他強行忍下渾身的劇痛,咬緊了牙關,不願意承認,“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關係,”言晰輕輕一歎,“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他的目光微涼,輕輕飄

飄的,卻讓影暝無比的後怕,“找到你的本體,滅了他,應該就可以徹底殺死你了吧?”

言晰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的本體會在哪裡呢……?”

影暝閉著嘴巴,一言不發,他以為隻要他不開口,不說話,言晰就會拿他毫無辦法。

可下一秒鐘,一種仿佛靈魂即將被撕裂的痛苦,就驟然間爬滿了他的全身,那種難以言說的劇痛,他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著,甚至出現了陣陣的殘影。

一道接著一道滿是絕望和淒厲的嚎叫響,影暝的聲音顫抖不已,“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言晰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專注的做著手下的事情。

邪祟雖然沒有人類的身體,但他們也擁有靈魂,擁有記憶。

言晰此時所用到的術法乃搜魂術,也是一個禁術。

搜魂,顧名思義,就是使用外力強行的搜查一個人的靈魂深處隱藏的所有的記憶,之所以說這是一個禁術,是因為但凡被搜過魂的人,輕則神識混亂,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重則直接神魂俱滅。

眼前的影暝身為一個分/身,是一定會知道本體藏在什麼地方的,隻要言晰找到了他的記憶,自然就可以順帶著找到本體。

即便本體可以時時刻刻擁有著分/身一切的記憶與感官,會想著要逃跑,但這麼短的時間裡,恐怕也逃不了太遠去,而且也不可能再找一個像之前一樣那般可以完美隱藏他們身上獨屬於邪祟氣味的地方。

如果此時換做另外一個人的話,或許會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忍不住的會向影暝炫耀此時采用的就是搜魂之術。

但言晰不會,畢竟如果萬一他說出來後,在他搜尋到記憶之前影暝直接自爆了,那豈不是一切都完蛋?

言晰不會放任一絲一毫失敗的可能。

但是,雖然影暝不知道此時正在被言晰搜魂,可他的本體還是察覺到了一股極度的危險,好像是千年之前在深淵之時,言晰欲意和他同歸於儘的那一刻一樣。

“不……不可以……”

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了。

就在影暝身體的顏色越來越淡,幾近透明,而他也有些神誌不清,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甚至連叫喊的聲音都變弱了幾分的時候。

本體當機立斷

的控製著他,選擇了自爆。

“砰——

一聲巨響,巴掌大的黑影在眨眼之間放大了無數倍,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充滿了氣的皮球,氣體在充盈到一定的程度,包裹著氣體的乳膠再也沒有辦法被拉伸的時候,驟然間爆炸了來。

分/身上麵的煞氣和陰氣好似在這一瞬間化為了無數的利刃,儘數衝向了言晰。

影暝自爆的威力巨大,言晰卻不急不緩,他的周身靈氣大漲,無數淡藍色的光暈抵在他的身前,和那些黑色的陰邪之氣此消彼長。

他後退了兩步,手指掐決,一個又一個的咒語被他念了出來,他每念出一個字,都會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金色的字符,那些字符們爭先恐後的衝向黑色的陰邪之氣,落在上麵的瞬間,那些黑色的氣體就消散了一大片。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影暝自爆形成的威力就已經被儘數化解。

言晰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隻不過是氣息稍稍有些喘。

一陣清風吹來,獨屬於邪祟身上的腥臭氣息也被吹散了一些,隻不過還是不太好聞。

“怎麼回事?地震了嗎?!

影暝自爆的動靜實在是有些大,學校裡的不少同學都聽到了那聲巨響,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湖心島的方向。

但那裡看起來好像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且地麵也沒有發生晃動,不像是發生了地震的樣子。

隻有鄒璐手裡麵死死的捏著言晰給她的幾張符紙,一手撐在一棵樹乾上,雙腿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樣。

這個時候的她終於明白,言晰是沒有騙她的,真的有人冒充言晰,把自己變成了言晰的模樣。

不,那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惡念的結合體,是邪祟!

這麼大的動靜,應該是言晰和那個邪祟打起來了,也不知道,言晰能不能打得贏。

這幾張符紙似乎是成了鄒璐手裡麵的救命稻草,她把它們捏在手裡,捂在胸口,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宿舍的方向跑。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怪,而她還和那個東西談了好多天的戀愛,如果不是言晰發現的早,恐怕她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一路小跑著衝寢室,鄒璐一下子撲進了自己室友的懷裡麵

,當感受到對方傳遞過來的溫熱的溫度的時候,鄒璐才終於對這個世界有了一些真實之感。

“怎麼了?”室友虛虛的摟著她,抬手不停地拍在她的地上,柔聲安慰著,“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有什麼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給你出頭!”

“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聽到室友這般關切的話語,鄒璐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這短短半天的時間,她又是失戀,又是差點丟了半條命的。

她的人生也實在是太苦了一些!

“我以後再也不要談戀愛了,”鄒璐哭夠了,接過室友遞給她的衛生紙一點一點的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淨,說了這麼一句,總結性的發言,“覺得單身挺好的,我們女孩子在一起相親相愛就挺不錯,我為什麼要想不開去談戀愛呢?”

“你傻了?”室友不太理解她突然這麼說的理由,伸手戳了戳他的腦門,“雖然言晰是渣了你,但是這個世界上有責任,有擔當的男孩子還是挺多的,你不能因為一個人,就一榔頭打死所有人啊,隻不過我們確實需要擦亮眼睛,在談戀愛之前還是要多多觀察一下,可不能再一次遇到一個渣男了。”

“不,不是,”鄒璐搖著頭,眼眶裡的淚痕還未完全乾淨,“言晰不是渣男,我不是被他騙的。”

鄒璐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把有邪祟的這個事情給說出來,況且她也不敢說,害怕說了以後被報複,所以就隻能給言晰正名。

但她的室友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還以為她隻是害怕言晰,“怎麼就不是他渣的你了?你不用怕的,我們都站在你這邊,我肯定要給你討個公道。”

“不用不用,”鄒璐連連擺手,“這個事情有點誤會,現在我和言晰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以後不要再提了。”

“不是……你怎麼能是個慫蛋呢?”鄒璐的室友還想要再說些什麼,鄒璐忽然又紅著眼睛,淚眼汪汪,“我求你彆說了,我想起來就覺得難受,我不想一直困在一段失敗的感情裡麵……”

鄒璐也是沒有彆的辦法了,隻能搞心理陰影這一套,室友顧及著她的想法,也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好好好,我不說了,咱們以後都朝前看。”

“嗯!”鄒璐重重點了點頭,隻不過那顆心卻並未完全

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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