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諂媚是有底線的。
西爾維諾則是拿出手機,給蘇曉白轉賬,轉完後平靜說了一聲:“下周末去。是方案三。”
蘇曉白一聽是周末,心鬆了一下,再聽是方案三,知道是西爾維諾那傳說中的互換回原本身體的計劃,又有了內心鋪墊。
等到手機短信一響,她眼神一瞥,發現是收款短信,到賬一萬,立刻忠心耿耿:“好的。周末就去。”
誰不去誰是狗。
蔣月萱全然不知道兩人在她麵前來了一場金錢交易,在那兒羨慕得不行:“你們感情真好啊。”
桌上另外兩個人說的內容,和她理解的內容完全是兩碼事,可惜她並不知道這一點,瘋狂肯定兩人的感情,並送上祝福:“民政局隨時開著,早點去吧。”
西爾維諾神情沒變:“嗯。”
蘇曉白:“???”
西爾老師代入的怎麼比她這個屈服於金錢的還快?這人不對勁。
一輪麻將搓下來,時間確實有些晚了。
足療會所哪怕營業到很晚,對於蘇曉白來說卻不是一個適合熬夜的地方。她帶頭起身:“差不多了。”
從吃飯到之前一直很愉快的蔣月萱顫巍巍跟著應聲站起來,看著自己殘存下來孤零零的籌碼,唯一的念頭隻剩下慶幸:還好不賭錢。
“回了回了。”可憐的蔣月萱看了眼“蘇曉白”那堆起來的籌碼,“有機會我們換點合作遊戲。”
一輪麻將下來,西爾維諾通殺。殺得連陪同的那位服務員都懵了。
蘇曉白看著那些籌碼,心頭也是顫了顫:“確實,隻想當隊友,不想當對手。”
西爾維諾站起身,半點沒在意桌上籌碼的數量。
他隻看了眼時間,麵無表情想著:足療會所果然是個浪費時間的地方。
到了門口。
蔣月萱不樂意當兩人的電燈泡,當機立斷表示:“我自己開了車來的,西爾老師、蘇小姐拜拜。”
兩人對她也表示了客套的道彆:“再見。”
雙方就此在會所門口分彆。
……
蔣月萱踩著高跟鞋往自己車那兒走,原本輕快的腳步慢慢放緩。
從入餐廳到來會所的笑容,此刻在她臉上消失殆儘。身體裡社交的疲憊泛上來,讓她渾身上下充斥著頹喪氣息。
回到車上,她給自己換了一雙平底鞋,係上了安全帶,略帶失態倚靠著駕駛位上。
她伸出手遮住自己的雙眼,牙齒咬著唇顫了顫。
先前的羨慕是真情實意的。
人有得,未必就能得所有。
西爾老師和他愛人最大的善良,是自始至終和她有分寸規避著,半點沒有戳破她的謊言。十分鐘前的男朋友化用的是戲謔喜劇《頭戴金沸草的勇士》裡的一幕。
在故事背景裡,有一位英勇善戰的公主。
她身著飽經戰場的磨損鎧甲凱旋歸來,用璀璨的笑容麵對被她庇護著的百姓們。而當她回到宮殿裡,鎧甲被卸下封存,長槍被束之高閣。
金錢造就出來的奢華長裙,和這座宮殿一起收束了她的腰。
她麵對著父皇看中的青年,齜牙咧嘴鬨出了一套笑話,說出了一句:“我一沙漏前有愛人了。”
公主喜歡的是頭戴金沸草的勇士。
而那位勇士,用頭上那朵漂亮的,和小雛菊長得極為相似的金沸草,早早拒絕了她,一直到最後也沒有回頭。
哪怕後來那位公主登上了王座,哪怕那位勇士成為了傳奇。
很多人都說他們能在西爾維諾的作品裡找到自己的影子。
她好巧不巧就找到了。
找得慘絕人寰。
剛才那男人打過來的錢,也無非是覺得她欺騙西爾老師太過失禮,希望間接表達他的個人歉意。
事實上不管是她還是西爾老師,沒有誰差這麼一頓餐錢,更是誰都沒有戳穿那點假話。
蔣月萱在車內悲秋傷春,渾然不知道善良的當事人根本沒想那麼多。
蘇曉白作為陳年舊路人粉,哪能把每本書的細節都記那麼熟。她根本沒聽出蔣月萱的言外之意。而半路過來的西爾維諾更不知道。
兩人回到車上,當場探討起了互換身體的方案三。
蘇曉白作為要參與旅遊的人,總歸要給自己行程表上記上一筆:“西爾老師,下周末您說要去哪裡?”
西爾維諾平淡回答:“寺廟、道觀、教堂。”
?正常人能一個周末去三個不同的宗教場所麼?這被信徒發現,怕不是要圍堵著轟出門去。
蘇曉白:“……您已經徹底拋棄科學了嗎?”
西爾維諾側過頭看向蘇曉白:“摸著你的良心,你現在科學麼?”
沒有良心的蘇曉白想著自己今天白刷的卡:“……去,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