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絹屏風後的人如驚弓之鳥般,戰戰兢兢的道“誰?!”
他慢騰騰的走到屏風後頭,兩手抱在胸前,微勾了唇角說“美人兒,跟爺走一趟唄?”
房頂上的沈浩深吸一口氣,慢慢轉開了臉。
女子胡亂的往身上裹著一件罩衫,指尖抖個不停。
他噯了聲,狀似好心腸地提醒一句“不用穿了,省得一會兒還得脫,怪麻煩的。”
沈浩已然不想再聽,將揭開的一小片青瓦拾起來蓋好,略走兩步,縱身跳下,循著破開的窗口一躍而入。倏忽,有風跟著湧入,屋中燭光變得微弱,宛如螢火一般,閃爍明滅。
女子頓時又驚又窒,目光緊緊盯著麵前兩個不速之客,神情戒備著,又往後蹭了半步。
沈浩不欲多言,倏地祭出一條約九尺多長的繩索,道“得罪了。”
她見狀,頓時麵露哀軟,淒淒惻惻的說“彆,彆過來……”
“行,我們不過去,你過來吧。”沈焱故意調笑道。
女子垂眸遮住眼底的冷色,不著痕跡的後退著,直至摸到掛在木桶邊的水瓢,忽地一把擲了過去。
沈浩隻微抬了手臂,繩索霎時彎曲著延展開來,“砰”的一聲,水瓢被繩中蘊含的一股勁力彈得飛了出去。
緊接著,又砸過來幾隻花花綠綠的小瓷瓶子。
繩索再度曲起,毫不費勁的將其一股腦兒卷走,在一陣“劈裡啪啦”中,瓷瓶子全都摔得個粉身碎骨。
一種奇異的香氣混合著極其細微的粉末,從陶瓷碎片的地方冒出,不到一息的功夫,香氣便越發變的濃厚起來。
女子靜靜站著不動了,濕漉漉的黑發貼在她略白的臉頰上,襯得眸光深深。
沈浩直覺有些不妙,頃刻間屏住氣息,側過頭去看,沈焱眼光迷茫茫的,身形竟有些搖搖欲墜。
他神色一緊,當機立斷的道“走!”話方出口,已揚起繩索朝那女子虛晃一招,趁她躲避之時,拉了沈焱邁步向外疾衝……
曉色微露。
沈焱從黑暗中醒來,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昨夜為何擅自行動?”一身淡灰色紋雲窄袖長衫的男子在窗邊負手而立。
沈焱偏頭,低低的咳嗽了兩聲,猶如弱不禁風。
“你是想在這裡說,還是去密室?”
他驚住,急中生智道“因為,因為那個采花賊的存在威脅到她倆的安危!”
天亮得早,正是綠樹繁花的時節,木橋邊有一汪荷池,水靈靈的姐妹倆在池邊采摘著花朵,畫麵甚是鮮活明豔。
沈釗收回目光,麵色微凜的道“你們兩個連手,竟然敵不過?”
隻差沒把“廢物”兩字說出口了。
沈焱窘然。
“您的藥煎好了。”小筠兒打起簾子,穩穩當當的端著食案走來,“趁熱喝吧。”
食案中擱了一碗黑乎乎的藥,那汁液還在微微晃動著,散發出一種似苦非苦,稀奇古怪的味道。他飛快的捂鼻“拿走,聞著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