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倏忽沉入地下,暮色蒙蒙朧朧的一片。
行至山洞裡麵,程墨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拽,撞得繡簾蕩起波浪。
李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按在了光滑的牆壁上,黑色的發絲垂落在她的頸間,帶來了幾絲癢意。
頭頂明珠生暈,柔柔照在他的麵頰,當真如美玉瑩光。
“你嫉妒了?”程墨唇邊染了笑。
“沒,沒有。”她微微偏頭,躲開他的眸光。
程墨笑意漸濃,伸出玉色的指節,抬起她的下巴,輕聲說“你不是日日思慕於我嗎,必然是容不下我身邊有彆的女子了。”
這話直接襲向她的心臟,引得她整個人都震撼了,長長的睫羽不住顫動。
“那些個庸脂俗粉,自然不能與你相提並論。”程墨說完,慢慢俯下了身。
在她的瞳孔中,那張玉琢般的臉壓了下來,漸漸放大,直到他纖長的濃睫也變得根根分明,然後,微涼而又柔軟的觸感覆上了她的唇。
李荷腦中登時一片空白。
少刻,她覺到身子一涼,藕紫色的衣裙滑落到了腳邊。
李荷臉色漲紅,連忙推了推他,聲線像折翅的鳥兒“師,師兄,你彆這樣……”
“你常常與我同榻,難道不想?”程墨低頭吻在她細滑瑩潤的鎖骨上,惹得她一陣顫栗。
此時,她的後背抵在寒涼的牆壁,手腕亦是被他按住,已然退無可退。她掙了掙,幾乎快要哭出聲來“程墨,你放開我!”
他動作微頓,眸光幽深的望著她“你竟不願?”
李荷眼中水霧迷蒙,咬著嘴唇,使勁抽出手來,彎腰拾起地上的衣裙,就要往外跑。
“你在暮山這幾年,衣裳、首飾都是從程家拿的。”程墨抬起指尖,朝她淩空一劃,“要走可以,東西就不必帶了。”隨著話語,頓時傳來一陣衣料撕裂的聲音。
李荷身子僵了片刻,攥緊手中的藕紫色裙衫,提起渾身靈力,疾速的躍出了山洞。
夜色似黝黑的濃墨,漫無邊際的氤氳著,其中仿佛隱藏著什麼噬人的怪物,隻要一個回頭,便會猛撲過來。
她從樹與樹的空隙中穿過,偶有枝條與灌木劃破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她卻渾然不覺。
山脈綿綿,融在黑暗之中,似乎永生永世都到達不了儘頭。終於,再度越過一處山麓時,她耗儘了力氣,跌倒在一株連香樹旁。
一隻鴟鴞從低處掠過,犀銳的眼瞳掃了一下,繼續撲棱翅膀飛走了。
李荷縮在樹乾底下,那雙眸子猶如被吹熄了的燈,寂寂的暗了下來。
過了許久,隨著遙遠的晨鐘敲響,漫長的黑夜結束了。
熹微淡淡,一道異常熟悉的聲音穿雲破霧般的劃過來“荷荷。”
李荷迷茫的睜眼,唯見一身玄衣的人自天而降,接著,一步步的朝她走來,雖是踩在翠生生的草地,卻又恍若踩在她的心尖,讓她忍不住發抖,忍不住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