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朕才十八歲,可生死之事誰又知曉。
到時候朕若死了,沒地宮躺著豈不是鬨了笑話。
朱由校再度閉嘴,場麵又陷入尷尬。
李辛察言觀色,明白那位魏四哥的意思。
內帑應該已被他幾乎搬空,真要拿出六百萬兩,還得從嘴裡往外吐。
嗬嗬,四哥,你真是好大的胃口。
不過這一切,跟李辛謀劃卻什麼乾係。
他索性再次拱手:“陛下,臣倒是有個辦法。可大大縮減開支,甚至花費不超過百萬兩白銀,即可安葬先帝。”
這話一說,屋裡幾人都看了過來。
“什麼辦法?”
朱由校聞言也眼睛亮起,立刻開口詢問。
就連魏忠賢和信王朱由檢也轉過了頭,不知此人何意。
李辛繼續說道:“陛下,臣在進京之時,知我二爺肩負著修繕皇陵重任,特意到天壽山附近查探一番。”
“發現壽陵,也就是景泰窪風水極佳,正好處於龍脈正中。”
“它和長陵相隔不遠,背靠天壽山,麵對溫榆河。”
“葬經有雲:山如萬馬奔趨,水似黃龍踴躍,內有聖人登殿之水,外有公侯拜舞之山。四維趨伏,八極森羅,青龍奇特,白虎恭降……”
“壽陵之地勢風水,除長陵、獻陵不能匹級外,實乃臣所僅見……”
謔!
聽到封禮辛這麼一說,屋裡幾人全都愣住。
尤其是小皇帝朱由校,一臉懵逼。
他忍不住看看魏忠賢,又看看弟弟朱由檢。
看到沒有。
這就叫專業!
我特娘竟然一句話都沒聽懂。
真是什麼樣人乾什麼樣的事情,換個人來都不行。
不光他懵逼了,魏忠賢和朱由檢也是一陣發愣。
李辛隻好用白話給三人解釋。
“也就是說,此地山如馬水如龍,能孕育出王者之氣。內可為下一代產出明君,營造盛世。外可讓諸侯四夷永來朝貢,俯首稱臣。”
“而當王氣凝結到一定程度,更會讓玄武垂頭,朱雀翔舞,青龍奇特,白虎恭降。四聖獸輔佐,營造大明萬世之昌盛……”
嘭!
朱由校已激動的一拍扶手站起身子。
“封愛卿,也就是說,說……朕的父親若是依舊埋在景泰窪,朕和朕的大明將再現輝煌?”
李辛暗道放屁,我他媽全是忽悠你的。
你爹還是鳩占鵲巢,占了人家朱祁鈺的墳墓。
不過還是笑著點頭:“正是!陛下,與其耗費大量銀錢另修皇陵,不如花費百萬兩白銀,將景泰窪好好修繕一番。”
“無論地下玄宮,還是地麵大殿,全部改建,不出一年,臣定能將景泰窪改頭換貌。”
朱由校聞言真是高興死了。
不用花那麼多錢,還能給老爹蓋好安置房,何樂而不為之。
要知道,為啥古人和現代人熱衷給祖先修墳厚葬,還不是為了自身運勢。
若是祖輩風水和自身沒有乾係,你看誰還願意如此折騰。
不光朱由校高興,魏忠賢也暗暗鬆了口氣。
百萬兩嘛,雖然也是肉疼,但好過吐出六百萬兩重新營造。
他讚許的看了一眼封禮辛,微微點頭。
對方回以微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雙方的關係,似乎漸漸熟稔。
“那就……”
朱由校本想拍板做出決定,可突然想到弟弟朱由檢還在屋裡。
他隻好看了過去:“吾弟,你覺得封太保所言如何?”
朱由檢正在神遊物外,想著自己的心思,見哥哥來問,他能說什麼,隻好拱手。
“一切,但憑皇兄做主。”
“哈哈哈哈……那就妥了!”朱由校笑道:“封愛卿,你即刻從廠臣那領取百萬銀兩,馬上開工。”
李辛正要答應,豈料養心殿外突然傳來高喝。
“皇後娘娘駕到……”
屋內四人同時一愣。
皇後來了?
李辛更是心頭顫了一下,下意識轉過了頭。
養心殿內,有一素衣女子已踏過門檻,緩緩走入。
雙方的眼睛恰好對在一起,四目相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