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都要氣瘋了。
我打他,是因為要殺雞儆猴,做給你看。
讓你知道知道這司禮監到底誰說了算!
你呢?
竟然將其直接打死,反而將我殺雞儆猴?
魏忠賢此刻的憤怒再壓製不住,就要喝令眾人群起而攻之,先把曹化淳和王承恩活活打死再說。
豈料,魏忠賢還沒開口,曹化淳卻突然摸出一道聖旨。
“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魏忠賢接旨……”
他摸出聖旨後,直接朗聲大喝。
嘩啦!
這一下,再不要說眾人群毆曹化淳和王承恩了,嚇的慌忙跪在地上。
唯有魏忠賢直愣愣站在原地,死死的看著對方。
曹化淳嗬嗬笑了:“廠公大人,接旨啊!您是耳朵背了,還是聽不懂咱家說的話?”
魏忠賢臉上的肌肉一陣抖動。
我背你媽了個批。
可惜麵對聖旨,他也不敢公然違抗,隻好原地跪了下去,跪在曹化淳麵前。
要不說狐假虎威呢。
一道聖旨就能讓魏忠賢跪下磕頭。
同時,也讓老閹奴心驚肉跳。
難道朱由檢剛剛登基,就要殺我泄憤?
那休怪老子拚死一搏,教你出不了這皇宮!
曹化淳見魏忠賢跪在自己麵前,哈哈笑了,卻懶得親自念出聖旨,而是遞給一旁的王承恩。
王承恩見乾爹遞來聖旨,趕緊接過,清清嗓子念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東廠提督、秉筆太監魏忠賢,克己奉公,清正廉潔……”
“並於西苑太液池勇救先帝,忠勇無雙,實乃國之棟梁、社稷之臣……”
“特賞金一百,賞銀一萬八千,敕封其侄魏良卿為寧國公,加封太師、世襲宮銜照舊,錫之誥券,歲支五千石,所賜莊田再加一千頃……”
“望魏卿公忠體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王承恩搖頭晃腦念完,整個司禮監的人都瘋了。
眾人一開始,真以為是要殺廠公的聖旨傳下,正在思索要不要跟著廠公大人拚死一搏。
畢竟能站在這裡的,全是閹黨。
廠公大人倒了,我等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誰知……
小皇帝朱由檢竟對廠公大加賞賜。
賞金賞銀就不用說了,數目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
更何況,還讓魏良卿晉封為寧國公,加封太師!
這可太令人震驚了。
魏良卿是誰?
九千歲魏忠賢的親侄子,九千歲唯一最疼愛的人,一直當兒子來養。
對方本是農民,從天啟元年來京後就一路升官發財,在朱由校死之前已是肅寧侯、錦衣衛南鎮撫司僉書,太子太保、中軍都督府左都督一職。
要知道,這些職位可太誇張了。
一個農民絲毫功勞沒有混成了侯爺,統管南鎮撫司,還是太子太保,執掌皇城禁軍。
若是在常人聽來天方夜譚,可在魏良卿身上就實現了。
為何?
因為魏忠賢啊。
老閹奴是個閹人的身份,注定無法獲得更多的官爵和封賞,隻能提督東廠。
為了彌補這些遺憾,將一切殊榮全部加在魏忠賢的侄子身上。
如今,新任皇帝朱由檢更是加封其侄子為寧國公、太師,世襲罔替,禦賜丹書鐵券。
我勒個揚天360°轉圈艸啊。
大明朝開國以來,隻有魏國公徐達有這份殊榮。
可要知道徐達將軍一生征戰沙場,戰功赫赫,九死一生,用命來換來的地位啊。
魏良卿一個農民,大字不是一個,就已成為寧國公,當朝太師,還有丹書鐵券,免死金牌!
這特娘也太牛批了。
眾人麵露狂喜。
這說明什麼?
說明新皇帝朱由檢要越發重用廠公大人,閹黨沒有失勢。
“廠公大人,還不接旨?”
就在一片狂喜的時候,曹化淳又說話了。
魏忠賢跪在地上,心裡卻翻江倒海。
什麼意思?
朱由檢這倒是什麼意思?
既要賞賜於我,為何又讓曹化淳殺雞儆猴。
難道是恩威並施,讓我全心全意輔佐於他?
聽到曹化淳催促,魏忠賢隻好一頭磕了下去。
“小臣……領旨謝恩。”
等站起身子的時候,曹化淳已帶著王承恩大步離去。
隻不過臨走前朗聲笑道。
“廠公大人,今後你我同殿為臣,慢慢處,慢慢的處……”
等兩人徹底離開司禮監後,二十四監太監們興奮的湊了過來。
“恭喜廠公,賀喜廠公!從今往後,怕是新皇要越發重用您了。”
魏忠賢卻愣愣看著司禮監的大門,良久說不出話。
他沒有絲毫喜悅,有且隻有深深的危機感。
朱由檢才年僅十六歲啊。
竟將恩威並施的手段使的如此爐火純青。
他到底要乾什麼?
……
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