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自然要安撫魏忠賢了。
說實在的，魏忠賢不死他一日不能安心。
對方畢竟統管錦衣衛、東廠和禦馬監。
這三股力量完全能將朱由檢的一切勝利果實碾成碎渣。
隻要朱由檢敢露出絲毫殺意，魏忠賢必然拚死一搏。
乾清宮內。
當群臣散去，朱由校靈前隻剩下寥寥數人。
朱由檢重新跪了下去，看著對麵跪著的張嫣。
張嫣依舊表情清談，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朱由檢一時看的呆了，甚至暗暗將她和自己信王妃，將來的皇後周氏做出比較。
比較一番後遺憾發現，周氏遠不及張嫣也。
張嫣之傾國傾城的絕色，實在是生平僅見。
他不由癡癡的看著對方，一時愣神。
這樣的美人，好比洛神甄姬。
怪不得我大哥荒於政事，嬉鬨頑皮啊。
“陛下，你在看什麼。”
張嫣不是傻子，自然注意到朱由檢的異常。
朱由檢頓時老臉一紅，趕緊轉移話題。
“嫂嫂，為何剛剛群臣勸諫時，你一言不發？”
他還惱怒張嫣為何不及早發言，導致自己差點下不來台。
若非魏忠賢開口，百官恐怕真要被活活打死。
張嫣抬起眼眸看了過來，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陛下，還用我說什麼嗎？反正無論如何，您都要登基稱帝的啊……”
“嫂嫂！”
朱由檢心虛之後，臉上泛起怒容。
是啊！
無論如何我都要登基稱帝的啊。
可你個賤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不然也不會數年前就處心積慮，要我謀害大哥，乾掉魏忠賢。
朱由檢壓下滿心怒意，又換了笑意。
他揮了揮手，攆走周邊的宮女太監，甚至張嫣的貼身女官陸令萱。
趁著四周沒人，壓下聲音說道。
“嫂嫂！你也莫要笑我，當年你和我勾結的事情，不如當著皇兄的麵好好說說。”
“看看究竟是誰，為了複仇，不惜目睹夫君身亡，讓我朱由檢登上皇位……”
“你……”
張嫣眼睛猛地一睜，滿臉怒色。
朱由檢越發看的呆了。
對！對！對！
就是這個表情。
嫂嫂，我和大哥一樣，最討厭看到你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無論你憤怒也好，喜悅也罷，隻要露出表情，才是洛神下凡來到人間，才可以任人采擷。
不等張嫣說話，朱由檢又笑了。
“嫂嫂，你可知，去年八月你為朕選信王妃之時，本有三個人選，朕卻力排眾議選了周氏，你可知為何？”
“因為你啊……嫂嫂，周氏長的實在太像你了……”
朱由檢露出幾分銀邪之色，感歎回憶。
“你知道嗎嫂嫂，周氏每晚侍奉朕的時候，朕腦袋裡都是你的模樣。”
“朕對她疼愛有加，很大程度也是因為你啊……”
話沒說完，張嫣已站起了身，並朝著朱由檢跪的方向走來。
朱由檢眼色大亮，難道嫂嫂知道了我的心意，甚至要在大哥的靈前……
一時間，小皇帝渾身燥熱起來。
他跪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張嫣走近。
“啪！”
孰料，張嫣抬手一巴掌扇在朱由檢的麵前。
朱由檢登時愣住，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
賤人！
你敢打我！
安敢打我？
張嫣已怒斥出聲：“朱由檢！記住，我雖是惡人，你卻連人也不是！”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處心積慮謀害大哥，不惜一切手段！”
“如今你還敢在你大哥麵前，輕言戲弄於我？你簡直豬狗不如，畜生轉世……”
張嫣一陣酣暢淋漓的怒罵，罵的朱由檢渾身發抖。
他猛然搖搖腦袋，一陣驚懼。
等等！
我剛剛都說了什麼，我都乾了什麼！
他驚恐的站起了身，滿腦子已恢複清醒。
“嫂嫂，對不起！對不起，朕……不，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剛剛發了什麼瘋，竟然對嫂嫂……”
朱由檢靠近張嫣就要道歉，卻被張嫣又一巴掌扇在臉上。
“滾！朱由檢！”
“你不配跪在你大哥靈前，再讓我看到你，我將你之前所做一切，公之於眾！教天下人看看，朱家子孫究竟是什麼模樣！”
朱由檢嚇的再不敢靠近，慌忙落荒而逃。
隻是臨跑出乾清宮之前，忍不住回身喊了一句。
“嫂嫂，你不要你師父性命了嗎？”
張嫣渾身劇震，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朱由檢見找回幾分場子，哈哈笑著離開乾清宮。
唯剩下張嫣，轉過身子淒苦的看向朱由校的牌位棺槨，留下兩行清淚。
夫君。
我張嫣，真的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