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已先一步詢問。
“魏忠賢啊,我……朕看這道路兩旁的石像頗有意思。”
“你能不能給朕解釋解釋,這些石像都是乾什麼用的?”
嗯?
魏忠賢頓時滿臉懵逼。
順著朱由檢的目光看向一旁。
石像生啊。
小皇帝,你說乾什麼用的。
皇陵儀仗隊,千古禮製所在。
這和你舉行大典之時,兩旁站立的儀仗隊乾的事情一樣,就是為了襯托皇家威嚴。
不過死人自然用不了活人長年累月的站著,所以才用石像生代替。
朱由檢這個問題,一時間讓魏忠賢搭不上話。
“嗯?你也不懂嗎?魏忠賢?”
朱由檢連廠臣也不喊了,直呼其名,顯然不太高興。
魏忠賢緊鎖著眉頭,暗罵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連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你也不知道嗎?
可魏忠賢學識有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口。
就好比看到美女,讀過書的人會說此女國色天香,沉魚落雁,美不勝收,好比洛神在世。
而沒讀過書的隻會說……
這娘們真特娘好看,必然燒的厲害。
魏忠賢恰好就是沒讀過書的那一類人。
他隻好扭頭看看徐光啟,讓他來解釋一下什麼他媽的叫他媽的石像生。
徐光啟本滿心盼著朱由檢說出李辛下落,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
他心中歎了口氣,快走幾步,錯在朱由檢身後輕聲道。
“陛下……”
“所謂石像生,又稱翁仲,是皇權儀衛的縮影。”
“咱大明皇陵石像生,共有石獸24座,石人12座。”
“石獸分彆為獅、獬豸、駱駝、象、麒麟、馬各四。分彆代表……”
“獅子,鎮魔辟邪,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
“獬豸,能辨忠奸,禍亂朝政者,鋤奸斬惡。”
“駱駝,砥礪前行,開疆擴土者,威震四方。”
“巨象,堅如磐石,保家衛國者,太平吉祥。”
“麒麟,祥瑞現世,四靈之首者,仁義之君。”
“烈馬,南征北戰,馬到成功者,一統山河。”
“再往前,則是持瓜盔甲將軍四人,朝冠文臣四人,朝冠勳臣四人,共計十二人,分彆代表文官不貪錢,武官不怕死,勳貴輔天子等意……”
徐光啟侃侃而談,儘顯一代大儒學識。
這讓一旁魏忠賢聽的搖頭歎息。
看看!
這就叫專業。
沒想到啊沒想到。
你徐光啟儘管信了西洋人的教派,整天研究那些個火器槍炮,天文算法。
說起石像生來,竟也頭頭是道。
就連朱由檢也是麵露幾分喜色。
“原來如此……倒是有些意思。你叫……”
徐光啟慌忙垂頭:“草民徐光啟,原是禮部右侍郎兼侍讀學士,因養病卸職,此刻在天壽山做著雜事……”
“徐光啟?”
朱由檢眼眸亮起,“朕倒是聽過你。”
“徐光啟,你當個禮部侍郎有點屈才,為何不去當禮部尚書?”
這一句話說出,魏忠賢和徐光啟同時大驚失色。
所謂天子一言,言出法隨。
你朱由檢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難道要敕封徐光啟為禮部尚書?
徐光啟更是心驚,暗道莫非皇帝已看出我的心思,出言拉攏於我?
他趕緊再拱了拱手,“陛下,草民才疏學淺,當不得如此重任。”
朱由檢卻沒在意,淡淡笑了,再不說話,繼續一路向前走著。
因為此刻已走過石像生,穿過龍鳳門,踏入七孔橋,即將抵達德陵範圍。
魏忠賢跟著走了一段,再忍不住心中疑惑,咬了咬牙終究問出他最在意的問題。
“陛下……”
“今日國葬大典,為何不見……不見觀山太保封禮辛?”
這話一問,徐光啟提起了心。
他不禁感歎九千歲是真大膽啊。
既然找不到李辛下落,索性直接開口詢問。
如果小皇帝告訴你,就在我手中可又如何是好?
“封禮辛?”
朱由檢果然愣了片刻,繼續向前走著。
“魏忠賢,你很關心他的下落?”
魏忠賢垂頭:“不敢!小臣隻是隨口問起……”